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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隍廟附近一束一束升起煙花,隔著遠處看,只見那一小片山都被燈點成燦爛的金色,浮光遊動。
小侍衛站在後門,特意換了一身新衣裳,是王娘子現給他做的,黑底紅邊,襯得人格外精神。
他手裡還捧了一束花,是剛剛才從花匠那兒買的,花匠聽說他要同虞年年去看七夕燈會,便贈給他了,順便鼓勵,「好好努力,爭取抱得美人歸,明年給你娘添個大胖孫子。」
小侍衛臉一紅,飛快說了句,「謝謝叔。」便跑走了。
他從不到未時便在這兒等著,滿心歡喜的。
未時虞年年還未來,他安慰自己,定是有事耽擱了。
申時虞年年還不曾來,直到子時了,遠處山頂的燈火都已經熄滅,他手裡新鮮的花也變得枯萎。
他有些難過,不知道虞姑娘為什麼要失約,是不是他哪兒做的不好,所以惹了她生氣?
虞年年再醒來的時候,四周都是沉沉的,聽不見任何聲響,濃稠的黑透不出一點光亮,她的頭也是暈暈乎乎的,四肢綿軟,動都不能動。
即便是夜深了,也該有點月光從窗外透過,再或者,大鵝不會這麼安靜,它至少會時不時高亢的叫兩聲。
她閉了閉眼睛,覺得自己興許還在夢裡。
「你醒了。」熟悉的聲音從床榻邊傳來,她才意識到身邊坐了一個人。
緊接著傳來一陣衣料摩挲的聲響,她激動極了,試探著問,「是燕燕嗎?」她想伸手去抓他,卻徒勞的動不得,愈發相信,這就是夢境了。
慕容澹心尖躍上一點欣喜,絲絲的甜蔓延。他想,年年還是最愛他的,還記得他,你看,一聽見他的聲音就知道是他,「我是。」
「好久沒有夢到你了,在下面過得好不好?我埋給你的點心,你都吃了嗎?」虞年年躺著,忍不住哽咽,哪怕沒法見到他,沒法摸到他的臉,同他說說話也是好的。
慕容澹臉上的笑意一下子垮了下來,「我沒死。」
虞年年哭著笑,「我也想你沒死,想你是逃了出去,過上了好的生活。可是,你的屍體是我親手帶回的,埋在土裡。」
「我沒死,我回來了,年年。」我不是燕月娘,我是慕容澹。
慕容澹彎腰,與她十指相扣,覆在她身上,呼吸灼燒在她頸側,輕輕咬了一口,又繾綣的將她眼角的淚水吻去,「年年,從來沒有燕月娘,只有慕容澹。」
虞年年瞳孔一縮,可頸側灼熱濕濡的呼吸提醒著她,她身上的,是個活生生的人。不是什麼夢境,也不似什麼鬼魂。
「慕容澹?涼州王?」她喃喃問。
「是。」
檀香略顯沉重的香氣縈繞在她鼻息,充滿了侵略感,順著她的鼻腔鑽入五臟六腑,在血肉裡迴圈一圈,像是無形的枷鎖,將她緊緊包裹桎梏,動一下都撕扯神經的疼。
比虞敏敏的鞭打,要疼上千倍萬倍。
濃稠的黑眼下也變成了吞噬人的猛獸,咆哮著要將她肢解。
如果從來沒有燕月娘,那在太尉府,與她同睡一張床的,也是眼前這個人嗎?
沒有燕月娘……沒有……
虞年年嗚咽著哭出聲,身體忍不住劇烈的顫抖,「燕燕,你不要騙我,這個玩笑一點兒都不好笑。你都做鬼了,怎麼還是這麼壞。」
「怎麼可能,你是個女孩子,怎麼可能極變成慕容澹呢。」
她將眼睛閉上,覺得一定是前幾天慕容澹對她心裡造成了太大陰影,現在連做夢都是他的名字。
如果燕月娘真的就是慕容澹,那她不知道該高興好還是該難過好了。
她替那個女孩高興,高興他成為了所有人都不能欺辱的樣子,也是比虞年年給他預定設想的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