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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金玉訝異道:「什麼納妾?你在說什麼?」
兩人各說各話,一時間四目茫然。
沈無疾小聲道:「咱家與你又無法傳宗接代,若要勉強,也只得你納妾了。以你性情,納妾已是難事,若要你取子去母,豈不更是難於登天?」
他也不是沒有想過這事,想到最難受時,心一橫,也做過狠毒計劃:尋一詩書良家妙齡閨秀,讓這人與洛金玉生下孩子,再打發了這女子,從此自己與洛金玉撫養孩子,將孩子就視若兩人所生……
可他又想,以洛金玉性情,哪裡肯這樣做?
然而,若要留那女子在身旁,日夜與洛金玉相處,他二人又有孩子,久了,洛金玉對那女子難免不會心生憐愛……
想到這裡,沈無疾就總是想不下去了,一顆心彷彿被人劈成八瓣浸在醋罈子裡,酸得這一條命都不想要了。他索性想,總之自己是多餘的,又何必非得不要臉地在裡面槓著?到時人家一家三口其樂融融,自己在那算什麼?
「我為何要取子去母?」洛金玉訝異道,「這事實在駭人聽聞!」
就知道是要留下那女子的!
沈無疾沉默半晌,看著看著,眼就紅了,二話不說,起身就走。
洛金玉一怔,叫了他兩聲,旁人聽見他叫「沈無疾」倒是好奇看了過來,唯獨沈無疾自己不應,悶頭繼續朝前走。
這人心思實在多變,唉。洛金玉無奈,只得匆匆取出錢袋,付了銅板,對老闆道了句歉,說了句「湯不要了」,便提著剛捆好的油條,追上去。
沈無疾也沒敢走得太快,生怕洛金玉追不上自己,走過拐角,還要停下來等一會兒,等見著了那白色身影跟過來,才作出氣沖沖模樣繼續走。
這麼走著,沈無疾一面又自怨自艾起來,自己嫌棄自己矯情做作,定然比不上那良家閨秀。
如今光是一想就受不了,到那時看人家天倫之樂,一定忍不住鬧,一鬧,那女子哪能鬧得過自個兒?必是輸的。
可自個兒贏了卻比不上輸的,洛金玉必定愈發心疼那女子,越發嫌棄咱家愛無理取鬧,他本就常常嫌這個,又說咱家喜怒無常,又說咱家陰晴不定……
偏偏咱家還真是這樣的!偏偏咱家就是誰也比不過!一個閹人,男不男,女不女,活著不受待見,死了也無人送終,竟還做足美夢,妄想攀到月上的神仙,可笑!
沈無疾越想越悲從中來,咬住嘴唇,低低地「嗚」了一聲,以袖掩面,繞過牆根,朝自家臺階上去。
何方舟正坐在大門口的偏房裡與門房商量小狗衣裳的花紋,就見他們的沈公公捂著臉跑回來,卻又停在臺階上,回頭張望等待,脖子伸得快比大白鵝長。
「……」
何方舟和門房立刻停下說話,四目專注望去,沉默地等著今日的戲開幕。
過了會兒,見到了洛金玉追來,沈公公急忙收回目光,這才繼續往府裡走。他進門時,瞥了眼偏房裡的這倆人,卻連招呼也不打,就迅速收回了目光,視若無睹,繼續悲痛欲絕地往裡走。
緊接著,那位洛公子也回來了。
只見洛公子手上提著一捆油條,面色嚴肅,眉頭緊蹙,又是困惑,又是焦急,一時沒看到偏房裡沉默的兩人,只顧著低聲叫「沈無疾」。
大概是這位洛公子實在過於注重言行,在街上只匆匆快走追人,回了府,見「四下無人」,終於好意思快跑幾步,可算攔住了沈無疾。
何方舟默默地將手上針線放回腳邊的小竹筐裡,從旁端過糕點果子,遞了一塊給門房。
門房默默接過來,咬了一口。
洛金玉攔在沈無疾面前,追了一路,忍不住怒道:「你又怎麼了?」
「自然是又無理取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