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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應是氣急處,心窩疼。
宴夫人連忙上前,溫聲道,「母親,阿錦才回家,緩兩日再說?」
宴夫人的話,老夫人應是聽進去了幾分。
宴夫人一面替老夫人撫背,一面柔和道,「您也要注意身子,若氣壞了身子,日後,還有誰替阿錦出謀劃策?阿錦日後的時間還長,總需有人替她想著,可是?」
老夫人看了看她,眸間深鎖似是緩了緩。
宴夫人亦嘆口氣,上前去扶蘇錦,「受委屈的丫頭,回家了?」
僅此一句,蘇錦嘴角忍不住壓了壓,眸間顫了顫,鼻尖微微紅了起來。
宴夫人一面給她擦眼淚,一面道,「你祖母知曉你今日回來,今晨就起來特意給你煲得燙,說你在遠洲城喝不到,回來定是最想喝的……」
「娘親,祖母……」蘇錦釋懷。
老夫人亦紅了眼。
宴夫人擁住她,「回家便好,家中有祖母和娘親在,阿錦受委屈了……」
蘇錦相擁而泣。
宴夫人輕聲道,「哭出來便好了,娘親陪你。」
……
稍許,白巧快步到苑外,朝柏子澗福了福身道,「子澗大人放心,小姐沒事了。」
柏子澗心中嘆了嘆,才朝她點頭致意。
待得白巧轉身,柏子澗心中唏噓,蘇家終究是好人家……
入夜,白巧伺候蘇錦洗漱。
平城的初夏,夜風不冷。
蘇錦坐在外閣間中擦頭,苑中熟悉的一切都似是毫無違和,彷彿過去的三年不曾離開一般。
苑中,宴夫人拎著燈籠,自苑外而來。
「娘?」蘇錦起身去迎。
宴夫人示意她坐下。
「夫人來了?」白巧從她從手接過燈籠,和她取下的外袍,去一側的架子上掛上。
宴夫人笑了笑,從蘇錦手中接過毛巾,溫柔替她擦拭。
蘇錦嘴角勾了勾,「好久沒有娘親幫我擦頭了……」
宴夫人笑,「都多大的人了,還像個孩子一般,……」
蘇錦嘆道,「多大都是娘親的女兒,祖母的孫女。」
宴夫人搖了搖頭,不再應她,只是唇瓣微抿。
蘇錦亦不說話。
她份外想念這樣的母女在一處的時光,寧肯慢慢的,不被打擾。
宴夫人亦不出聲。
只是擦乾了頭,亦拿了木梳給她梳頭,眼中碎盈芒芒,語氣中卻不讓她聽出,「阿錦,白日裡的事,祖母是為你好。」
是怕她與老夫人有介意,亦是怕她上心。
蘇錦淡淡垂眸,「娘親,方才未同祖母說起,柏炎同我,在洛城換過婚書了……」
宴夫人手中微滯。
蘇錦亦低眉,咬唇道,「娘親,我同他換過同心結……」
宴夫人自然聽得懂,楞了少許,放下手中木梳,尋了她一側落下,「阿錦,你喜歡他嗎?」
蘇錦詫異抬眸。
面對宴夫人的目光,蘇錦下意識頷首。
宴夫人伸手撫了撫她頭頂,又輕聲問道,「那他待你可好?」
蘇錦仍舊詫異,卻依舊點頭。
宴夫人笑了笑,伸手撥了撥她額前的劉海,遂將她攬在懷中,柔聲道,「阿錦,你知曉你要什麼,也知曉他待你如何,更知曉要為此付出什麼,若還是願意和他一處,那便足夠了……」
蘇錦微怔。
宴夫人嘆了嘆,「我其實時常想起你爹爹來,想你爹爹若是還活著,今日會如何同我商量你同柏炎的事?他慣來喜歡柏炎,定會贊成……」
蘇錦知曉她是借爹爹的口寬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