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頁(第1/2 頁)
是槲生。
他竟然在這麼大庭廣眾之下吻她的額頭,這對一向守禮的謝逸緻無疑是個極大的衝擊。
前世的兩百年裡,謝逸緻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事。又或者說,她從來沒有這麼直白地去表達過自己的感情,對長輩的孺慕也罷,對小輩的惋惜也罷,她統統都藏在心裡,不與外人說。
在這冷靜自持的日子裡,唯獨一個槲生例外。
如果說葉錚是敲開了謝逸緻的心房,將溫暖帶了進來。那槲生本人就是最熱烈的那抹光,他可以把她從一切黑暗裡救贖出來。
謝逸緻悄悄彎了嘴角,眼裡滿是笑意,盯著槲生衣上的龍紋,羞赧地不抬頭。
槲生也明白謝逸緻的性子,此時也不拿話激她,頗為少見地將目光投到了對面的高臺上。
「這少年生得不錯,看來有許多姑娘傾慕於他。」
謝逸緻推了推槲生,待有了空隙後,她輕盈地轉身,指尖勾畫幾筆,一隻青藍色的靈蝶便成了形。靈蝶扇動著輕盈的翅膀,飛向了高臺。
-------------------------------------
傍晚,長達三個時辰的冗長海神祭終於落下了帷幕。
夕陽映照著雲霞,為它灑上一層金橘色的薄紗。天空也有了些許的暮色,顯出有些灰撲撲的雲朵來。
街上人群三三兩兩地散去,朱雀橋上卻依舊熙熙攘攘。
看著一對對賞霞對視一笑的眷侶,謝逸緻這才感覺到自己的格格不入來。
她穿得依舊是一身樸素到花紋都沒有的藍衫,也未曾上妝施粉,只一根青色髮帶挽起長發。
比之朱雀橋上盛裝出席、恨不得將天下華美首飾都戴在身上的姑娘們來說,她確實是寒酸得有些可憐。
槲生按住她的肩膀,變戲法似的掏出一隻簪子來。那是一隻青玉簪子,成色極好。簪頭被雕成了蝴蝶模樣,垂著同色的流蘇。
「如何?可還算喜歡?」
謝逸緻又仔細瞧了瞧,蝴蝶簪樣式並不新奇,雕刻手藝卻是極好。簪上蝴蝶展翅欲飛,似乎一錯眼就能飛得無影無蹤。
「雕得不錯,我很喜歡。」她仰起頭來,似玉的面龐泛起些微粉色,「幫我戴上吧,戴在髮帶旁就好。」
槲生也沒問她怎麼瞧出來的,聽話地扶著她的頭,將這根玉簪子戴了上去。
「很好,很襯我們無趣的絕頂美貌。要是要那些人看見了,定然是要排在天姝榜第一才是。」
「天衍榜第一的龍子大人說這話,那我可就當真了。」
謝逸緻話音剛落,就有一隻灰撲撲的靈蝶歪歪扭扭地飛了過來。
槲生攤開手掌,那靈蝶便乖巧地落在掌心。他伸出手指撥弄了兩下,這才發現靈蝶一隻翅膀缺了一半,怪不得飛行路線總是扭來扭去的。
謝逸緻指尖已經凝了符文,打算聽聽那少年回了什麼音信。畢竟看這半吊子的靈蝶模樣,指望它自行吐露是在難為它。
可符文還沒砸下去,靈蝶忽然發出沉悶的聲音,而後化成了沙,聚在槲生手心。
「不會吧,不是說這小子拜了修道者為師,怎麼連最基礎的傳訊術都能出錯。」
「這下可好,我們要怎麼去找這少年才好?」
謝逸緻沉默地看了看那隻已經化成沙的靈蝶,指腹捻起了一小撮粉末。與此同時,指尖紅線微閃,織成了一隻紅色的紙鶴。
她從懷裡掏出一串小鈴鐺,掛在了紙鶴身上,復又疊了幾道術法上去,確保不會發出什麼聲響嚇到別人,就將紙鶴一拋。
紙鶴離手便隱了身形,連著那串鈴鐺都消失在了兩人眼前。
「你什麼時候拿的這鈴鐺啊,我怎麼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