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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
原本走在前面的薇拉停下來,一臉奇怪地扭過頭來。
她剛好就站在了窗邊,夏風緩緩吹拂過來,麥色的短髮飛散開來,露出了那張光滑白淨的臉,好似什麼都不曾發生。
……如果薇拉沒有因為臉上的傷而遮掩地甩了甩頭,把短髮扒拉到臉頰側的話。
控制不住地深深凝望著薇拉臉上的淤青,克拉克深吸一口氣。明明有一肚子的驚怒和疑惑,最終卻只是低低地問:
「你臉上的傷痛得厲害嗎?我去給你買藥吧?」
「………………」
走廊內一片安靜。
薇拉看著克拉克擔憂而隱忍的臉,隔了片刻,捋了一下頭髮,莫名其妙地反問:
「什麼傷?」
克拉克:「……」
他的臉上半點表情都沒有,目光死死地盯著薇拉的臉,動了動嘴唇:
「你臉上的傷。」
「……」,薇拉,斬釘截鐵地:「不,這是腮紅。」
克拉克眯起了眼睛:「我說的是你用化妝品蓋住的側臉。」
薇拉振振有詞:「那就對了,腮紅就應該打側臉,你們男人不懂。」
「可你說話都不敢大幅度動嘴。」
「那是我在練習演講禮儀。」
「你的臉腫了。」
「是嗎?那可能是今天早上沒喝咖啡的緣故——謝謝提醒,我會記得多喝咖啡去浮腫。」
克拉克問一句,薇拉就回一句,她像以往應對瑪麗和維格納太太那樣,一說到這種不想讓人發現的事就開始一臉認真地胡說八道。
可惜,克拉克到底不是瑪麗或者維格納太太。
隨著薇拉越來越離譜的胡扯,向來脾氣溫和、善於體諒他人、在薇拉麵前半點脾氣都沒有的「老好人」克拉克,臉上所有的表情終於完全消失了。
晚風再一次拂過,克拉克突然向著薇拉的方向走了兩步,欺身站到她的面前,佔據了薇拉全部的視線。
薇拉終於停止耍賴,她不再說話,而是嚴肅地瞪著克拉克。
也許是之前克拉克給人的印象太過無害,再加上薇拉一眼就看出他就是個老實善良的樸實農村男人,她從來就沒有過多地關注過他。
直到此刻,這個老實也不多話的堪薩斯男人像一頭巨熊一般,沉默無聲地擋在了她的面前,薇拉才陡然驚覺到其中的不對勁。
他其實很高,大概有一米九幾,沒穿高跟鞋的薇拉站在他的面前僅僅只能看見他的鎖骨,只不過是因為平時後背總是沒挺直所以看不出來。
他也很強壯,老氣的格子襯衫下隱約浮現出一塊塊隆起的肌肉線條,虎背熊腰,雙臂遒勁有力,光是一隻胳膊,就比薇拉的小腿還粗。
因為做慣了各種各樣的農活,他的手掌上都是厚厚的繭子,張開來的時候,就和薇拉的臉一樣大。
而現在,這隻粗糙的手掌正緩慢地抬起頭,似乎正要試探性地觸碰薇拉臉頰上的傷口。
薇拉頓時沉下臉來,仰頭警告地看向克拉克的眼睛。
月光明明滅滅,落在了克拉克右側的臉上,在分明的光線下,他的一半臉隱沒在黑暗之中,另一半則暴露在幽光之下。
散亂蜷曲的黑髮胡亂地遮住了他的額頭,透過厚厚的黑框眼睛,晦暗眼眸中似乎隱隱地閃爍著冰冷的光。
……他的眼睛是冰藍色的。
「塞納小姐。」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薇拉的側臉,聲音就好像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是誰幹的?」
明明只是一個輕輕的問句,可是男人在說話之間暴露出的那股若有若無的危險和命令的味道,卻讓薇拉下意識地皺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