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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真實的溫柔,一種…打刀付喪神在漫長的生命中也沒有見到過幾次的那種令人心酸的微笑,大概是混合了各種複雜深刻的情緒。
他有些看不懂,但是那種微笑讓他想要陪同審神者一起微笑,卻又覺得酸澀,似乎自己是應該為這種微笑感到難過的。
壓切長谷部張了張口,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此時暮色四合,漫天繁星環繞著本丸中的建築,低垂的夜幕幾乎就墜在人們觸手可及的地方。
可也只是幾乎而已。
本丸的迴廊下每隔幾米便立有一盞石燈,柔和的暖黃色燈光從白色的燈紙之中漏出,落在迴廊木質的地板上,顏色很溫柔。
其中的一盞隔在壓切長谷部和千葉之間,那顏色溫柔的燈光映在千葉的臉上,照亮了千葉的側臉。
審神者一定很疲倦了,壓切長谷部想。
他的臉色是不自然的蒼白,嘴唇也淡淡的幾乎沒有血色,他說話時候的語氣帶著難以掩飾的倦意,但是他的眼睛很亮,像是攏入了那石燈中的方寸之光,帶著難言的溫柔。
「請您務必注意身體。」壓切長谷部聽到自己這樣對審神者說,用和平常沒什麼兩樣的語氣,隨後他和燭臺切光忠把廚房裡一直放置著的溫熱的飯菜端過來,看著千吃了晚餐。
「這樣總可以了?」千葉有些無奈的笑道,他在兩個付喪神下屬的注視下,把他們端過來的食物和熱湯吃完了。
「我自己有分寸,你們回去歇著吧。」千葉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回去,語氣聽起來沒有任何妥協的意思。
於是兩個付喪神終於也回去了,返回的路上,壓切長谷部突然駐足回頭看了過去。
在他們背後,一片漆黑的夜色裡,來時路上的石燈次第熄滅了,唯獨鍛刀室那裡還餘著一點燈光,孤獨的亮在那裡。
似乎有風吹過,栽種在鍛刀室旁邊的銀杏樹隨著一陣細微的嘩啦啦的聲音,打著旋落了幾片葉子下來。
「長谷部?」燭臺切光忠奇怪的問道。
「啊,沒什麼。」壓切長谷部看起來恍惚了一下,他臉色平靜的回過頭。
「走吧,回去了。」
送走了最後兩個付喪神,千葉轉身回了鍛刀室。
他在外面耽誤的時間不長,鍛刀爐上的倒計時仍舊不緊不慢的跳動著。
九個多小時不算短,但也算不上長,等到夜晚過去,白晝重臨,他就可以拿到千葉長生劍了。
千葉剛剛吃過長谷部他們準備的食物,這會兒也並不覺得累困,乾脆便仍舊撩了衣擺,依靠著鍛刀爐坐下了。
並不是什麼端正的坐姿,兩條腿一曲一伸,一條平放在地板上,另一條則曲起,支撐住了他的手臂。
千葉用手撐著自己的下顎,偏頭看著一旁鍛刀爐上的跳躍的紅光。
他很少會有這樣行止不端的機會,絕大部分時間裡千葉都是那個舉止優雅,連骨子裡都浸染著矜貴和君子端方的世家子弟。那些禮儀甚至蓋過了他身上身為江湖人的那一部分,在不出劍的時候,他看起來一點也不像一個沉浸劍道多年,劍術高超的武者。
他身上絲毫不見劍氣的銳利和鋒芒,就連他的佩劍千葉長生,也看起來更像是華麗的裝飾而不是可以傷人的武器。
直到後來千葉聲名鵲起名動四方的時候,他彷彿也只是作為一個代表藏劍山莊的符號而出現的。那些知道他,認識他的人,大多數都在誇讚千葉蕭疏風雅的涵養氣度,而不是誇讚他的劍。
他是葉英的弟子,他曾隨葉英修習無上心劍,他曾經被稱讚為難得一見的劍道天才。
千葉的目光漫不經心的有些散亂,房間裡太安靜了,安靜到他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聲,所以才會想起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