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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後，她終於從腦袋一片空白的狀態中恢復過來，臉上浮現出激動的神色。

&ldo;陛下，我……我……&rdo;

明明有一肚子歌功頌德的話想說，到了嘴邊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反倒係數化作眼淚湧出來。

她膝蓋一軟，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

&ldo;好了好了！&rdo;劉遠將她扶起來，溫言笑道：&ldo;你我夫妻數十載，同甘共苦，方有今日，你是我的正室，阿婉阿槿他們的生母，又曾撫育阿楠與阿楨，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這也是你應得的。&rdo;

張氏低聲抽泣，止不住眼淚一串串往下掉，也不知道是為劉遠的話而動容，還是為自己戰戰兢兢走到今日終於苦盡甘來而感懷。

再次回到鹹陽之後，她也曾設想過劉遠不會立她為後的狀況，這種設想令她心中惶恐，有時候甚至連續好幾夜沒能睡著，一直睜著眼睛直到天明。

她還曾幾乎按捺不住，想主動詢問劉遠，但是幸而韓氏制止了她。

直到今天。

劉遠：&ldo;後為帝妻，共掌天下，望你仁厚溫良，為天下表率。&rdo;

張氏伏首叩頭：&ldo;妾當不負陛下所望！&rdo;

這次劉遠沒有阻止了，而是任由她端端正正行了一個大禮，這才將她扶起來。

&ldo;好了，不要再哭了，讓人上些柘漿罷，我也有些渴了。&rdo;

&ldo;謹諾。&rdo;張氏擦乾眼淚，匆忙擦了把臉，又讓人端來冰鎮的甘蔗汁。

夫妻二人閒坐對飲，劉遠便將最後擬定的幾位公主的封地說了一下，張氏以後就是皇后了，這些事情雖然自然有人來向她稟報，但作為丈夫，劉遠也得知會她一聲。

張氏已經聽說了臣子們反對劉楨得封長安的事情，聞言笑道：&ldo;陛下如此喜愛阿楨，正該將她放在身邊才好，以後阿楨離得近，也好時時入宮探望陛下與我。&rdo;

劉遠彷彿知道她所想，就道：&ldo;你也不必擔心阿婉和阿妝她們，等她們成年了，若是不想前往封地，也可長留鹹陽，到時候只需要建個公主府給她們便是。&rdo;

劉楨也就罷了，像劉婉和劉妝，劉遠怎麼可能真的指望她們像地方官那樣去管理封地，到時候至多也只是掛個名頭罷了。

張氏大喜過望：&ldo;那我代阿婉與阿妝就多謝陛下了！&rdo;

劉遠笑道：&ldo;有何可謝，難不成只有你心疼女兒，我便不心疼她們不成？&rdo;

張氏嗔道：&ldo;我自然明白陛下的拳拳愛女之心！&rdo;

二人說笑幾句，劉遠沉吟道：&ldo;等登基之後，諸事抵定，文武百官各得其所，我想讓阿楨也入朝聽政，你看如何？&rdo;

張氏吃驚不小：&ldo;朝堂上皆是男子，阿楨卻是女兒家，如何能與朝臣一道？妾也未曾聽說秦時有此先例，恐惹世人非議！&rdo;

劉遠有點不高興：&ldo;如何沒有？東周列國也不乏女主執政，何況阿楨只是旁聽罷了，如何會惹非議？阿楨明敏慧辨，遇事多有出人意料的想法，說不定於政事上也能有所建樹，為國效勞。&rdo;

張氏柔聲道：&ldo;我養了阿楨這麼多年，她的好處，我自然明白。但是陛下如今將阿楨封在長安，本身就已經夠惹人注目了，天地間日月相和，男女禮順，世間萬事都有它的道理在，妾雖然見識不多，也知道女主執政畢竟不是常事，阿楨若是太過與眾不同，只怕將來的婚事上要不好找呢！雖說陛下富有四海，阿楨如今身份也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