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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記得當時樊殊指著門外面,憤怒到了極點的樣子,他說:「你們為什麼不讓她住院!你們沒看到她膝蓋上都是血嗎!」
「她只是傷口破了,沒到住院的程度……」
「你以為她不疼嗎!」
「這位同學,你冷靜一下,我們校醫院沒有住院的規矩……」
「我帶她出去住院去!」
……
好說歹說,我總算讓樊殊收回了這句沙雕至極的豪言壯語。不過他依然要求送我回寢室。如果不是寢室樓管不準老師上樓,我估計他真的會目送我躺在床上才肯停。包括到現在,他還會每半個小時給我發一條資訊,問我現在傷口有沒有什麼異樣的感覺,如果有一定要給他說,他帶我去掛急診。
這也太誇張了吧!
而因為樊殊當時送我去校醫院的樣子實在太過英勇,導致幾乎全文藝所的人都知道我「受了重傷似乎命不久矣」——在收到海量的慰問的同時,我甚至還收到了一筆總計三位數的捐款,讓我哭笑不得,不知道該感動還是該崩潰。
我覺得我要不是現在癱瘓在床,腿被裹成了區域性木乃伊,我一定會跳下床,試一把以頭搶地的感覺。我現在的狀態,用我大三時學的一段元雜劇可以完美概括:
【煞尾】浮雲為我陰,悲風為我旋,三樁兒誓願明題遍。(做哭科,雲)婆婆也,直等待雪飛六月,亢旱三年呵,(唱)那其間才把你個屈死的冤魂這竇娥顯!
蒼天啊!我冤啊!天啊!您怎麼還沒有飛雪啊!
「這都初冬了,就算真下雪也不稀奇,」鹿子淡定地拍拍我的肩膀,「吃果脯嗎?」
「……吃。」
果脯還是樊殊給買的,唉。
我盯著床邊小山一樣的各類零食和補品,簡直愁哭了。這得什麼時候才能吃完啊,這人情要什麼時候才能還完啊——我這摔破了膝蓋,怎麼還欠出了斷腿的人情?
「說起來,」我一邊吃一邊問鹿子,「為什麼這次沒人八卦我和樊殊了?」當時看到雪片一樣的
慰問微信,我還以為兩個月前的噩夢又要重演,沒想到大家都很剋制,沒有八卦,只是純問我的身體情況,讓我有點小驚喜。
鹿子說:「有什麼好八卦的?真無聊。吃飽了撐的嗎?」
「就是啊!」我猛點頭,為我的同學能有這麼高的覺悟而感動,「沒意思!無聊!」
「可笑。你們本來就是物件,還有什麼好八卦的?」
「就是!可笑……???嗯?什麼?物件?」
「我說的是他們的心裡話,」鹿子說,「大家早就預設你們是物件了。男朋友關心則亂有什麼問題嗎?」
「不是,我們什麼時候是物件了啊!」
這日子沒法過了!
說話之間,手機又震了。
我本來想裝作沒看見,但是過了一會兒,對方直接打電話過來了。沒辦法,我只能接:「樊師兄好……」
「這個點了還能以這麼快的速度精神奕奕的接電話,我算是知道你傷口為什麼一直好不了了。」
我一口老血差點吐出來。
早知道就不該接!
「師兄,我的腿還好,不疼,沒有化膿,沒得破傷風,三十六度五。」我一口氣把他有可能問的所有問題都搶答了。
樊殊沉默了一下:「那就好。」
「嗯嗯。」
「你這兩天別去圖書館了,就在寢室歇著。」
「那不行啊,」我看看手機上的時間表,「還有十二天就截稿了,再不寫來不及了,好多書只有圖書館有呢。再說了,就算我不去圖書館,我也得去上課啊。」
「那我明天來送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