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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陌不同意,說草莓不好,太嬌嫩柔弱,沒有農夫細心呵護長不好,他要默默健康堅強,不畏風雨摧殘,她不高興地回答:“那我當野草公主好了。”
後來,她才知曉,健康是陌陌唯一的心願,他把心願送給她,她卻不接受。
嘆氣,她老想起過往,小慧說她得了阿茲海默症,她說只有這種病人才記不得眼前的事情,滿腦子只有過往一切。
小慧哪裡曉得,她就是不肯忘,不忘記默默和陌陌的每分經歷。
她進客廳,慕晚跟著進屋,他走到她的書房,書房是她所有房間隔局最大的,四面牆上四座巨大的書櫃,從地板到天花板,到處堆滿書。
“樂樂也愛看書,要是她到你的書房,一定很高興。”他連樂樂都想帶進她的生活。
“那你要控制她的零用錢,否則她會在二十歲之前宣佈破產。”她跟在他身後四處走,彷彿他是主人,她才是不請自來的客人。
“這是過來人的經驗?”
“我不會破產,我媽開銀行。”她重申事實。
“你以為開銀行就不會倒。”他揚起濃眉說。
“這是詛咒還是祝福?”默默問。
他笑、她也笑,相視而笑的感覺很棒,那是不語、心靈卻相通。
“對我來說,銀行倒了是祝福,我再不必找個幹練男人結婚,好繼承媽媽的事業;但對我媽而言,那是天大詛咒,她和叔叔花多年心血經營的銀行,若毀於一旦,等同於世界毀滅。”
“你不喜歡從商?”
他又當主人了,拉起她,走往她的寢室,他很沒禮貌,真的,閨房哪能讓男人隨意進出?
“我只喜歡睡覺。”
既然他不愛當客人,她也不必費心演主人,倒到床上,抱枕頭、拉棉被,記得提醒他,離開時把門反鎖。
“睡覺很舒服?”他坐到她床邊問。
“難道不是?”
“我以為睡覺是不得不,才做的事。”
“什麼意思?”默默問。
“我口渴,有沒有東西喝?”他轉移話題。
“冰箱下層,紅色水瓶裡有桑葚汁。”
“你要喝嗎?要不要帶一杯給你。”
“不,我刷過牙了。”
“我從廚房回來,你會不會睡著?”
“也許,九點,是我上床的時間。”她指指床頭櫃鬧鐘。
不過,她失眠好久了,對慕曦說過故事後,她想念陌陌,也常想起慕晚,陌陌和慕晚在夢中交叉出現,她弄不懂怎麼回事,也分析不出所以然。
然後,靄玫又帶她另一番震撼,她的悲、她的苦,加上慕晚的無能為力,讓默默厘不清紛亂。
“我動作快點。”
說著,他到廚房,為自己倒水,再回寢室時,她已就入睡姿勢。
啜一口,他皺眉。“很酸,不好喝。”
“正常應該加冰糖,我沒加。”
“為什麼?”
“生活中甜蜜很少,酸楚很多,若養壞味蕾,未來碰到苦難,肯定適應不良。”
這叫防範未然,她吃過大虧,連續痛好幾年,直到現在,尚且無法恢復,她怎能放任自己吃甜?
“是你本性悲觀,還是陌陌把你變得悲觀?”
慕晚趴在她床前,眼裡掛著淡淡憂傷。
不想談,她說:“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對你而言,睡覺是不得不做的事?”
“不睡,我沒體力應付隔天工作,若有足夠體力,我寧願把睡眠時間拿來做事。”他回答。
“為什麼把發條上得那麼緊?”人生短暫,何不慵慵懶懶、放任自在?
“工作會讓人全神貫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