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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她聯絡後援會,把一千多張專輯送給了其他粉絲,唯獨留了一張簽名版。
同年秋天,這位歌手不幸遇難去世。
專輯成為了絕版。
溫檸一直留著,沒扔,偶爾收拾屋子翻出來,隨手一塞。
時隔七年,這份禮物還能送出去。
……
鞦韆椅吱吱呀呀地搖動著,顧遲溪用腳尖輕點地面,餘光瞥見溫檸回來了,連忙上前接過她手裡的酒,放在桌上。
「這是——」
她看著專輯微愣。
溫檸沒有說話,自顧自地開酒倒酒,猩紅色的液體盛在透明玻璃杯中,宛如璀璨的紅寶石,瀲灩生光。她坐到鞦韆椅上,抿了一口酒。
顧遲溪望了她一眼,放下專輯,端著剩餘那杯酒擠到她身邊坐。
無言的沉默。
一絲涼風撲在臉上,拂動鬢角的碎發。溫檸又抿一口酒,含在嘴裡片刻才嚥下去,「首簽買的,想送給你,但是你不見了。我找了你好久,找不到,就放在家裡。」
她的聲音輕得像是用氣息撥出來,極力想要維持平靜,說到後面卻帶了一點顫意。
顧遲溪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現在送應該不晚吧?」溫檸轉頭笑,月光照進她眼眸。
這雙眼睛生得勾人,像含著露水的玫瑰,嬌媚,冷艷,一揚一眨都動人心魄。
「檸檸……」顧遲溪低聲喚她。
她彎著眼睛笑,輕快地打斷:「親筆簽名的絕版專輯,喜歡這個禮物嗎?」
「……嗯,」顧遲溪笑了笑,「很喜歡。」
溫檸沒再說話。
沒有雲的夜晚視野特別好,天空是淺淡的黑,月亮周圍覆著一圈淡黃的光暈,隱約可見表面的隕石坑,像藏青色布料被菸頭燙穿了一小片。
溫檸喝光了杯子裡的酒,又倒,倒完很快又喝光,她不是灌,而是不知道該做什麼,說什麼,只能喝酒。
她不會喝酒,酒量也不好,紅酒入口帶點澀,微苦,於她而言是在喝藥。
但這比起心裡的苦,根本不值一提。
兩三杯下去,臉頰漸漸熱了起來,帶著燥意,不用照鏡子瞧也知道紅成了一片。
曾有一回她在家喝十九度的甜紅,小半杯就開始臉紅,接連兩杯就頭暈目眩,渾身發燙,腦殼像被重重地錘過一樣,走路都飄。
這種感覺很好。
「顧遲溪——」她看著月亮喊她的名字。
「嗯?」
身旁人轉過頭,見她臉頰緋紅,皺起了眉,正要說話,溫檸又開口了。
「你這幾年過得怎麼樣啊?」
她仍是看著月亮。
顧遲溪臉色微變,低聲說:「還好。」
溫檸收回目光,喝了一口酒,眯著眼笑:「給我講講在英國的生活吧。」
顧遲溪一怔,「哪方面?」
「都行。」
「……」
溫檸笑得燦爛,露出一排小白牙。
顧遲溪看著溫檸的眼睛,裡面好似有流光閃爍,她隱隱能感覺到溫檸為什麼問這些,但對自己來說,卻是恨不得能抹去這七年裡的所有記憶。
但是她說過,要直面溫檸。
「英國經常下雨,我不是很喜歡那邊的天氣……」顧遲溪垂著眼,聲音低沉,像是一個交代作案過程的罪犯。
那年她二十三歲,在英國讀碩,選的商科,拿到學位後留在當地工作。
一開始她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在哪裡。
母親每天吃喝玩樂,絲毫不關心她,了不起多嘴一句:去你爸這邊的分司唄,乖一點,表現好一點,讓他將來多分你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