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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輕&ldo;咦&rdo;了一聲。

狗尾巴草編成的兔子下面，靜靜地躺著一支潔白的玉簪。

她今年十四歲，屬兔。不過用狗尾巴草編兔子， 她卻是許久都未曾見過了。

瞅著夫子不在，程尋悄悄轉身，眨巴眨巴眼，晃了晃手裡的&ldo;兔子&rdo;：&ldo;你自己編的？&rdo;還挺像的。

蘇凌一直留神觀察著她，此刻見她回身，乾脆放下了手裡的書：&ldo;嗯。&rdo;他心頭有些微的失落，只看到兔子，沒看到髮簪麼？

他昨日才知道她的生辰，臨時再備禮物已來不及。想到她曾贈他束髮用的金環，又想著明年她及笄，他希望她可以用他的髮簪綰髮，就挑了自己的一支簪子給她。

程尋笑了笑：&ldo;我小時候也會編這個，不過現在都快忘了。你手真巧，這都會。&rdo;

她原以為這種事情，公主府的千金不會做呢。看來是她想錯了。

&ldo;嗯。&rdo;蘇凌微微勾一勾唇角，還好她有一樣是喜歡的。他輕舒一口氣，&ldo;我小時候，有人教過我……&rdo;

&ldo;簪子……&rdo;程尋猶豫了一下，看這簪子渾身通透，想必質量不差，她似是不該收下。

蘇凌一笑：&ldo;補的生辰禮物，喜歡嗎？&rdo;

&ldo;……喜歡。&rdo;程尋只能點頭，這個時候，不能說不喜歡的。

蘇凌眸中漾起了笑意：&ldo;喜歡就好，我希望能看見你戴。&rdo;

&ldo;蘇同學什麼時候的生辰？&rdo;程尋心頭已有了主意。

蘇凌笑意更濃：&ldo;五月初四，端午的前一天。&rdo;

&ldo;嗯，記下了。&rdo;程尋鄭重點頭。

擔心夫子很快進來，她又道了一聲謝：&ldo;我很喜歡。&rdo;便轉過了身，取出書，認真看著。

她身後的蘇凌盯著她瞧了好一會兒，才移開了視線。

蘇同學重新歸來，對程尋來說，是一件大好事。她擔心蘇凌離開書院的這段時日，會落下功課，就極其熱心主動地想要幫其補一補，點一點。

蘇凌知道她是關心自己，也想和她多相處一會兒，是以雖然並不如何需要，也欣然答應。

於是，兩人每天下學後，都會在學堂逗留半個時辰。一個認真說著，一個含笑聽著，看上去異常和諧。

可這一切，落在張煜眼中，就很不對勁兒了。

張煜自打知道程尋就是程呦呦後，對其不免多了一些關注。見她遠離同窗，埋頭讀書，也就裝作不知道她的秘密。可近來，他發覺自打蘇凌回來，這兩人關係走得似是過於近了。

是，這兩人一前一後坐著，課堂上也都認真專注。可是課下他們交往互動，就讓他很不喜了。

一個姑娘家，女扮男裝讀書，本就不應該，怎麼還跟男同窗來往？還是在他眼皮子底下，真的以為他不知道嗎？！

這日下學，張煜特意待在位置上，手中握著一卷書，眼角的餘光卻瞟著那邊角落裡的兩人。

程尋在書院幾乎沒和張煜說過話，她自然也不會想到對方留下來，是因為她的緣故。她取出自己準備好的資料，放在蘇凌面前，小聲道：&ldo;這是咱們二月份月測的題目。呶，算學的、經義的、法理的……&rdo;

有旁人在側，蘇凌也極老實守規矩。他點一點頭，輕聲道謝：&ldo;嗯，我先看一看，有勞你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