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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說“失禮”,真是太過輕描淡寫了。他的舉止豈止是失禮而已,他打擊的可是她的一片好意呢。
一手握上酒瓶,她撐起身子往車門而去,還未及下馬車,手上的酒瓶已被他從中攔截。
眉一挑,她仰首望他,又正巧讓他順勢替她蒙上面紗。
“你……”
“拿著。”
不讓她說話似的,他將手中油傘塞入她手中,而後未經她同意地將她一把抱起。
這突來的親暱舉動,讓巫緋語僵了下身,隨即便意會了他的用心。
此時的她穴道方解,渾身還虛軟無力,而且坑坑窪窪的泥路上也因為下雨而出現不少小水窪,若讓她自己行走,恐怕會弄髒了她的靴與裙襬。想想,他算貼心吧。
四處瞧了下,今晚的歇腳處似乎是個茶莊,因她已嗅及那清新的茶香。
“我可不會因此而原諒你。”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她,先將話說在前頭。
“隨你。”回得灑脫。
巫緋語沒好氣地睨了他一眼,這才發覺,渾身溼透的他連頭髮都在滴水;而滑落他臉龐的雨水,則順著他的頰,滴上了她肩……
外頭下大雨,裡頭下小雨,就算撐傘也無用。
沒多想,她取出懷中絲絹抬手便往他臉上拭去,不料他卻撇開了臉。
手一頓,她怔了下。不讓她碰?
除師兄外,他可是她唯一主動想關切之人。也不想想這對他而言是多大的恩寵,竟然如此讓她難堪!
“若我執意替你擦拭,你會如何?”天生反骨的她,總是喜歡唱反調。
此時的他雙臂正環抱著她,她若執意動手,他豈來得及阻止?
“你想試試?”他稍揚的語氣中帶著警戒。
“有何不可?”語落,她手已揚起。
與他近若咫尺又出手迅捷的她,原以為這是十拿九穩的一擊,不料未觸及他的頰,她人已騰空。
真狠心將她給拋了?被拋了一丈多高的她,不見驚慌反見笑意。蓄於眼底的淺笑隨著她逐漸落地的身影而不斷加深。
當她足尖踩上簷下長廊地板時,她的笑裡抹過贊服。
好深厚的內力!猛然送出她後,不但能平穩地將她橫移過三丈,還能精準地讓她落地後不留餘勁,此等功力恐怕與師兄伯仲之間呢。
怪不得。
怪不得他趕與她如此貼近,而不怕她偷襲。
“我可不會一次作罷!”收起傘骨,將之置於廊柱邊,她躍躍欲試的心不曾稍減。
“隨時奉陪。”他眼底的自信令人氣絕。
第4章(2)
“當家的!”突見一人撐了把傘自左後長廊而出,急急向攸皇而去。“熱水已為您備妥,請先行沐浴更衣,免得受風寒了。”
好耳熟的聲音,巫緋語循聲望去。
“原來是都掌櫃,好久不見。”巫緋語帶笑嗓音裡有著她未察覺的妒意。
見都翠對攸皇的殷勤模樣,她心裡猛然湧起一股怪異的感受。
“巫姑娘還記得小的,小的備感榮幸!”
是嗎?巫緋語突然覺得好笑。都翠那幾乎噴出火來的眼可不像她所說的般榮幸呢。
這算什麼?冤家路窄?
早在清泉鎮的玉饌樓裡,她倆已結下樑子,今日再次碰頭,不料仍是因同一男子而起。
“我以為只會在清泉鎮遇上都掌櫃,今日一見,實感意外。”豈止意外,根本是將她難得的好心情給毀壞殆盡了。
“當家的要我去哪,我便去哪。”都翠說得驕傲。
意思是就算攸皇要她死,她便去死嘍?也就是說,只要是攸皇之命,她絕對遵從不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