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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哥哥。」
瓊華驚喜的喚了一聲,欲走過去,卻被她身前的一名玄牧兵攔住了。
穆玄面無表情的望她一眼,便移開了視線,抿嘴打量迎面牆壁上的那副仕女圖。
瓊華心頭無端跳了跳,雙眸頓時黯了下去。以往他面對自己時,總會點頭為禮,今日為何竟是如此涼薄的態度。
至於來赴詩會的其餘貴女,除了總愛黏著瓊華的鄭紅桑之外,皆飽讀詩書、性情內斂孤高,平日多待在深閨之中,大部分都只是聽過穆玄之名,卻從未見過其人。何況尚武之人,無論傳說中如何龍章鳳姿,總會被想像成身高八尺、滿口鬍鬚的面目粗陋之人。
方才乍見這樣一個明亮耀目、俊美宛若天人的少年進來,眾女皆看得一痴,一面驚訝於鄴都之內還有這樣鍾靈毓秀的兒郎,連玉樹風流的宋引都在他面前失了光彩,另一面亦驚訝於他狂妄傲物的口氣,竟敢直呼衛英和離淵大名。
直到瓊華那一聲呼喚出口,眾女方才恍然大悟,立刻猜出了那少年的身份。也難怪,他敢隨便教訓季侯孫這個夔龍衛督使。
宋引呆呆立在原地。雖然方才那場衝突與他無關,他卻覺得自己彷彿被人兜頭潑了盆冷水,難堪、失落、尷尬、無力……諸般情緒一起在胸中翻滾,他不由攥緊了兩隻拳頭,在心中自嘲般苦笑。
海雪也和眾女一起被驅趕出門,她無助的喚了宋引好多聲,後者都只是呆呆怔怔的望著她,神色哀慼,並不回應。海雪一陣絕望,趁著身後玄牧兵不備,突掉頭衝到穆玄跟前跪了下去,懇求道:「求世子救救我家郡主!她不是邪祟!」
立刻有士兵叱罵著將她拖了下去。海雪依舊在哭著大喊。
她依稀記得,幾日前在雲裳閣前撞倒她的那個少年便是這位穆王世子,當時郡主還熱情的和他打了招呼。聽說圍獵那夜,便是這位世子將郡主從山上帶回的,後來他的屬下還曾來西平侯府請郡主去京兆府幫著辨認邪祟。
當然,她之所以敢冒險這麼做,還有另一大原因,便是從方才從郡主口中聽到的一聲囈語。短短兩字,令她心中生了無數猜疑。
沈其華走到宋引跟前,做了個「請」的姿勢,頗傲慢的道:「也勞煩宋副使隨在下走一趟罷。」
宋引點頭,抱緊懷中的夭夭,抬步往前走。
剛走兩步,一柄長劍倏地橫在了他身前,伴著一道從齒縫裡擠出的寒音:「把她放下。」
宋引臉色一僵,慢慢轉頭,正撞上穆玄陰沉的雙眸。
「菖蘭是我未婚妻,世子無權阻攔。」
宋引蒼白的笑道。
穆玄睨他一眼,突得冷笑一聲:「與東平侯府的榮辱禍福和自己的前途比,「未婚妻」三字於宋副使而言價值幾何,宋副使自己難道不清楚麼?」
「今日這人,你放也得放,不放也得放。莫非,宋副使還想與我再切磋一二麼?」
宋引臉色由蒼白轉為慘白,嘴角那絲勉強擠出來的笑意,如何也維持不下去了。
這一刻,他忽然覺得自己其實還不如季侯孫。季侯孫好歹敢尖聲反抗,把「奸邪」二字寫在臉上,他遇事卻總是百般顧忌、千般謹慎,先下意識的躲進自己的龜殼裡,再籌謀防禦之策。他的自信與驕傲,從五年前起就被打磨得一絲不剩,至今仍未能重新拾回。
宋引不記得自己是如何拖著麻木的雙腿,麻木的轉身,麻木的把懷中之人放回那方罩著大紅撒花軟帳的高榻上的。只記得出門時,他好不容易建立起的驕傲,又被蹂躪得支離破碎的聲音。
沈其華留在最後,冷眼打量著被卷在毯子裡的夭夭,一臉嫌麻煩的問:「將軍,此女要如何處置?依末將看,她的確有些嫌疑……還有,樓中所有人已到大堂集合,將軍可要親自去審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