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第1/2 頁)
穆玄本就打算稟報此事,聽穆王一問,便順勢道:「這座山外圍設了禁制,鬼物一旦進來,便不可能逃出。可孩兒翻遍群山,都未找到那鬼物蹤跡。唯一的可能便是——」
惠明帝目光一沉:「是什麼?」
穆玄道:「那鬼物,極可能附到了活人身上。」
除了山裡零散的獵戶,這座山裡的活人,現下,差不多都在這御帳附近了。聯想起今日聖駕遇襲,那鬼物選擇哪裡藏身的可能性更大,自然不言而喻。
穆王雙眸一縮,射出兩道紫電般的冷芒:「你的意思是,那邪物就藏在我們中間?」
穆玄謹慎的道:「這只是我的推測。」
惠明帝沉吟片刻,看向右側的白髮男子,問:「此事,國師怎麼看?」
男子微微一笑,低頭為禮,道:「回陛下,臣以為,世子的推測,不無道理。」
頓了頓,他又道:「不過,這鬼物狡詐的很,萬不可輕舉妄動。」
在場都是明白人,自然心照不宣。
惠明帝點頭,見穆玄和衛英還跪著,忙道:「地上涼,都起來回話。」
刺客都已經混進御帳了,他還能如此從容冷靜,毫無焦慮惶恐之態,不愧是一國之君的風度。
兩人謝恩。穆玄這才按劍起身,對右側那銀髮男子點頭為禮:「離淵國師。」
離淵亦點頭回禮,勾唇笑道:「世子再過一年,便該及冠了罷。」
這話,卻是對穆王說的。
穆玄似想到了什麼,微微一擰眉。
穆王淡淡一笑:「本王記得,再過半年,衛都督也該及冠了。」
見最信任的兩位臣子如此勠力同心,惠明帝打心眼裡高興,道:「衛英和玄兒也是朕的忠臣良將,這冠禮之事,朕命禮部親自操辦,規制同諸皇子一般。」
穆王與離淵皆惶恐推辭。離淵推辭得尤為堅決:「世子也就罷了,衛英身份低賤,怎可與諸皇子同制?」
惠明帝卻道:「英雄不問出處,就這麼定了。」
末了,又意味深長的笑道:「這親事也該一塊兒定下了。」
穆玄的眉毛果然擰得更厲害了,怕惠明帝再說下去,不著痕跡的轉移話題:「今夜搜山時,臣遇到兩個身份可疑的人,其中一人聲稱是已故西平侯之女菖蘭郡主,現已帶來,還需陛下明斷。」
又望向穆王和離淵,道:「也須勞煩父王和國師一起瞧瞧。」
惠明帝果然神色一凝,吩咐:「快帶過來。」沉吟片刻,又道:「既是西平侯府的女兒,把平安一道叫來瞧瞧。」
西平侯正在給柳氏剝葡萄,一聽聖上傳見,嚇得手一滑,把葡萄皮都撕爛了。忙擦了把汗,匆匆撇開柳氏,見駕去了。
其餘老紈絝不明狀況,皆好奇的往那邊探頭望去。
等到了聖上跟前行過禮,見那案前的空地上已跪著兩道人影。左邊是個蓬頭垢面、衣衫襤褸的男子,被五花大綁著,臉上堆滿可怖的刀疤,口中嗷嗷嗚嗚發著怪音。右邊則跪著一個水綠衣衫的少女,梳著雙髻,看著楚楚可憐。
等看清那少女面容,西平侯嚇得往後連退數步,瞳孔圓睜,顫巍巍的指著她道:「這這這這這……」
「這」了半天,也沒「這」出個所以然來,最後,竟兩眼一翻,昏厥了過去。
其餘老紈絝們聞風而動,立刻呼啦啦從座位上湧了過來,驚呼:「西平侯!西平侯!」
被老兄弟們一陣猛喚,西平侯身子抽搐了幾下,腦袋一歪,吐出口白沫,嘴裡含糊不清的道:「鬼……鬼……」
那根手指,還在顫巍巍的指著某處。
眾人隨著他手指的方向一望,也都遽然失色,背脊颼颼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