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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能。」
江戶川亂步發著脾氣。
「絕對不可能。」
就連與謝野晶子都挑著眉頭一臉不耐煩地看向種田山頭火:「請不要開這種玩笑好嗎?種田長官?」她的額頭上寫著「再瞎逼逼柴刀你信不信啊!」
可無論兩人的態度多差,江戶川亂步多像個小孩子似的鼓起臉頰,種田山頭火只是摘下帽子,用他光潔的頭顱以及深深彎曲的脖頸面對兩人。
「我很抱歉。」
「哈?」與謝野晶子語速飛快,連成串的詞語都含糊不清了,「你是說那個安和死了?你在開玩笑嗎?世界上真的有能夠殺死他的人?而且還是澀澤龍彥他們?」
「你知道他當年輕輕鬆鬆殺了澀澤龍彥三次嗎?那傢伙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地。」
「……」
【我也想知道啊。】
種田山頭火苦澀地想。
【我也想知道,那樣的安和君怎麼就死了?】
他能夠想像安和龍也因為政治團體的權利傾軋而退出中心舞臺,那迎接他的會是什麼日子?或許會去教,在東京某所名不見經傳的學校裡,實現自己教書育人的夢想。
他一定會很高興,種田山頭火知道,自己的學生,心思從來都不在政務上,他只是被逼迫著、逼迫著,因為擁有超越常人的能力而不得不擔負起更多的責任。
於是他不僅僅低垂下頭顱,還佝僂脊背,深深彎折腰杆。
「我真的、很抱歉。」
【讓你們失去了最愛的老師。】
以福澤諭吉與種田山頭火的關係,本不該看著老友低聲下氣地道歉,可今日,又不同了。
【那是隻有他們才能決定的事。】
【悲傷也好、痛恨也好、哪怕是肆無忌憚的謾罵與指責,都不是他人能代做評判的。】
種田山頭火離開後,武裝偵探社陷入死一般的沉寂,田山花袋與兩名文員恨不得自己的身軀蜷縮蜷縮,躲進地底縫隙中。
田山花袋是膽子小的宅男,他聳背縮腦袋,揣著公文包鬼鬼祟祟離開了崗位,剩下的人有樣學樣,通通跑了。
就連福澤諭吉都不想在這裡待著似的,雙手穩穩地揣著生風的大袖子,關門離開。
幾乎是在最後一個人帶上門時,與謝野晶子臉上強撐著的憤怒便山崩似的垮了下來。
她究竟在想什麼,感受到了什麼?
江戶川亂步還是扭著頭,他在看窗外漸漸西沉的落日,與謝野晶子問他:「用你的推理能力告訴我吧,亂步先生,種田長官說得是不是真話?」
她是個果決的女子,世上的事情沒什麼能夠驚到她,可現在,她希望江戶川亂步告訴自己,那都是假的。
即便是自欺欺人都不想相信。
「……」
「我不知道。」江戶川亂步說。
「不知道?」
明明二十多歲卻還是一團稚氣的男人忍無可忍地用手捂住自己的雙耳,他不想聽與謝野晶子說話,不想聽種田山頭火說話,不想聽一切。
他是個非常奇妙的人,過往這麼多年江戶川亂步從來沒有說過謊,童年時代是因為一切謊言都無濟於事,父親與母親能夠看破他的謊言,而到學生時代,那些隱瞞、欺騙在他的眼中無從遁形。
江戶川亂步最高等級的拒絕是知道但是不說,
他當然能看出種田山頭火說得是不是假話,可在那一瞬間,他確確實實痛恨上了自己高人一等的推理能力。
如果能力不是那麼優秀,就可以欺騙自己一切都不是真的。
「啪嗒——」
「啪嗒——」
一粒粒細絲般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