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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即使如此,基本邏輯也應該有吧?」
「世界上是不是有壞人?壞人是不是能成為父母?怎麼可能就天下無不是的父母了?」
「還有,給了我生命我就該感恩?什麼叫感恩啊,別人對你好你感恩啊!別人折磨你、讓你生不如死還他媽感恩個屁啊,真以為人人都有受虐傾向啊??」
「還是老師您覺得,自帶生育能力就天然高人一等?年輕時候爽了五分鐘,被生下的人還要對他的不負責任感恩戴德?這是什麼奴才思維?」
老師都驚呆了。
又反駁不出,黝黑臉頰上染了些憤憤然的緋紅:「你!你爸說的沒錯,你就是性格偏激!別人才說一句,你說一百句!」
祁衍:「我還能再說一萬句呢。」
「其實也不怪老師你,缺乏共情能力是大部分人的通病。老師打算要孩子嗎?我覺得暫時還是安全措施做到位,生之前想想清楚吧,小心生下來將來跟我一樣性格偏激。」
老師:「你!你聽聽你滿嘴都是什麼!這是一個初中生該說的話?」
「祁衍我告訴你,你再像這樣下去你就完了,成績好有什麼用?怪不得好好的家人都不想要你,小小年紀思想那麼惡毒,像你這種人長大也不會好過的!不改一定會眾叛親離!身邊所有的人都會離開你!」
天邊一道雷,轟隆隆的,周遭突然暗了片刻。祁衍的指尖不受控制動了動。
不用長大後。
現在已經離開了。都走了。
對面三十多歲只有一米六幾的男老師臉色驟變,迅速後退了半步。
是,是他的錯覺嗎?這孩子剛才的眼神怎麼那麼嚇人!
離開辦公室,祁衍回到已經空無一人的教室收自己的東西。空氣裡已經彌散著雨水的味道,他今年十五歲,拿鐵鍬打過他親爹,今天還想打老師。
呵呵,大逆不道。
……自己身上,什麼時候已經帶了那麼大的戾氣了。
收好東西走出去,祁衍拖著書包,懶懶直不起腰。
很疲倦,自己也不明白,不知不覺的,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再也活潑不起來,越來越渾身帶刺生人勿近,連虛偽的應付和社交辭令都懶得遵守。
其實,他明明沒必要跟祁勝斌針鋒相對,更沒必要跟老師吵。
其實只要敷衍一下,忍著噁心裝一裝、點點頭,迎合一下這喜人虛偽的自尊和傲慢……
他以前明明都會的。努力妥協、避其鋒芒,儘量不要去激化矛盾,夾縫裡求生存。
可為什麼,做不到了。
祁衍走到一樓撐開傘,傘骨斷了。
幸好宿舍不遠,他冒著雨,跑到一半書包帶又斷了,書本文具散落一地。
全世界彷彿都在嘲諷他,生活那麼亂,永遠找不到哪怕兩秒鐘的清淨和安寧,再一8抬眼,都要氣笑了。
怎麼一中的花壇裡會有兩株討厭的紫藤花?!
祁衍扔了書包,乾脆原地坐下了。
雨水傾盆,狠狠砸在身上。
下吧下吧,他笑。怎麼還下雨不下冰雹呢,直接砸死他一了百了!
誰能來……
誰能來,救救他。他可能要被這場雨給淹死了。
誰能抱抱他。微涼的指尖,心疼的聲音,用淡淡的椰子香味包裹他,再拿好吃的好玩的哄他,像曾經無數次、無數次一樣。
飲鴆止渴。
以前,他一直覺得這個詞好蠢啊,什麼神經病才會去喝毒藥解渴?毒藥很甜嗎?活著不好嗎!
直到此刻,才知道一個人原來真能陷入這麼瘋狂的狀態。
才知道那一點點甜,原來是續命用的。沒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