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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起闖禍,只是性格有些惡劣、偶爾壓榨一下同門就顯得是一件小事了。他們都長這麼大了,也並沒有因此生出過什麼禍端,師尊大大怎麼能管呢?也便由著他們了。
戮十三還在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裴劫卻垂下眸子,斂住其中瀲灩的波光,不知道在看向哪裡。
……
「師尊……」秦煜抬眼看他,眸子裡全是恐懼「疼……」
面容冰涼的月仙沒有絲毫動容:「忍一下。」他手中拿著一個絹布,冒著絲絲白煙,正壓在秦煜的肩窩上。
這是他第三次見這種紋路。
秦煜已經在這裡住了很久了,小心翼翼,如履薄冰。除了教他練功時二人並沒有太多交流,本來並不會發現。但是,他近日總有些神情恍惚,臉色越來越憔悴,十分虛弱。就在今日,月仙忽然發現他的頸子上,露在衣服外面的地方紅了一片。
什麼東西?
是,蔓延開來的魔族烙印。
「怎麼回事?」
可能是他有疾言厲色,秦煜竟然細微的顫抖起來,囁喏了好久才聽清楚到底說了什麼——不知道?
烙印在他身上他怎麼會不知道?
可是也不怪他,這個位置剛好在他視線無法觸及的地方,這裡也沒有鏡子,怎麼能發現呢?
但在此之前呢?
還是說這正是不久之前才有的?
「是不是,跟我是妖怪有關係?」秦煜小心翼翼的問。
自從知道自己是妖怪之後,他處處小心,總是擔驚受怕,無論什麼事情都要敏感多疑一番。好在這個月宮之中除了他還有一個玄兔,明明是個兔子卻總是口吐人言,而且對他非常好。
拋開月宮,除了裴劫以外也沒有人知道這件事情。這樣一想他就會微微放鬆一點兒。可是,總不如待在他身邊時安心。
月仙沒有回他的話。他的眸子深處有一圈銀灰色的光芒,十分冷漠。
緊緊抓住衣袖,秦煜垂下頭。頸子上有一種血肉模糊的疼痛感。跟上次分解裴劫沸騰的體溫時有些相似。
師尊是要將那個東西融化嗎?
它是怎麼長出來的?以前為什麼沒有?
裴劫從戮十三那裡出來後去了流雲峰那塊兒地。一段時間不管,長得有些肆意了,旁邊甚至生了些雜草。
他摸出工具,從容的修剪著。
然後,垂下了眸子。
對於魔族中的烙印來說,這其實不算厲害。戮十三身上有個別的標記,也可以隨時隨地知道他的行蹤,若是有危險還會預警。
而這個,只是再簡單不過的告訴他,有人在覬覦他的所有物。
那個烙印當然不會就這樣簡單的去掉,就算將生著的那塊肉割下去也無濟於事——不消多久,那裡會重新長好,帶著血色的紋路,然後,挑釁一般往更大的面積蔓延。
月仙以前是不知道的。
敷上藥物,冰冰涼的感覺正好緩解痛覺。
「有沒有好一點?」
秦煜就點了點頭,拉上衣領。「師尊,這個東西,是不是不好?」
月仙垂著眸子,看著他身上穿著的、與自己如出一轍的月白色道袍:「嗯。」
他一開始沒有發現裴劫來了。玄兔在門邊兒上睡著了,他走過去,才發現秦煜的房間裡多了一個人。
他看到,他撫著秦煜肩窩處新生出來的、還帶著血絲的組織——那上面是肆意張揚的艷麗紋路,已經蔓延到了他的臉頰邊緣。
像一朵盛開的重瓣扶桑花。
「裴九……」秦煜的聲音帶著哭腔,恐懼又依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你別害怕。」
秦煜茫然的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