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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給他好生講一講這個有意思的八卦,沒想到姜初照勾了勾唇角,說:「因為常婕妤天天往她宮裡送吃的。」
我愕然:「陛下知道?」
他笑得燦爛起來,甚至還跟我賣起了關子:「太后可知道她為何要這樣?」
我瞬間來了精神,提著裙子跳出來,站到他身旁好聽得仔細些:「為何?」
這傻狗竟然得寸進尺,捏起茶几上的杯子裝模作樣地轉了轉:「說了這麼久的話,朕都有些渴了。」
縱然想踹他一腳,但聽熱鬧的心佔據了上風,於是我很是上道地端起茶壺給他滿上:「茶可能有些凉,陛下慢用。」
他抿了一口,面色悠遊,娓娓道來:「常婕妤的叔叔在禮部做侍郎,此人熟知各朝禮樂政教,寫得一手沈博絕麗的好文章,但卻寡言少語,極其獨立,做官十二年來,未曾與任何一位官員有私下的往來。前陣子楊丞相聯合了一幫人上書,說麗妃不適合做皇后,聯名的人裡,竟然罕見地出現了常侍郎的名字,想來楊丞相對常侍郎使了不少威逼利引的手段。」
說到這裡,他垂下眸子,又飲了一口茶,咧嘴開懷,揚眉吐氣:「聽說常侍郎的哥哥、常婕妤的父親向來護犢子,不允許旁人欺負他弟弟分毫,所以應該是他託人把訊息送到了常婕妤這裡,於是——嫻妃便胖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聽到這些,我便很有感觸。
就這樣想到我的兩位哥哥,想到不管前世還是今生,他們給予我的掏心掏肺的維護,與不問緣由的支撐。
尤其是我二哥,他知道我的一切秘密和糾結,然後與我一起承擔著。
「太后怎麼不說話了,」姜初照起身,略顯不安地開口,「餓了?」
我回過神來,笑道:「確實有點餓呢,該用晚膳了。」
一起從書房往殿內走。
短短的路,他竟然還抓住時機問了別的事兒:「餘知樂……容妃過來同太后聊了些什麼?」
我頓住腳步,抬頭看他。
廊間的燈火變成暖光,滿鋪在他臉上,但很奇怪,明明是溫融融的樣子,可他眉目間卻是鮮明的蕭索寂寥,像有寒風酷雪落於其上。
大抵是有些心疼他這副小心又難受的模樣,所以我本不打算把那些糟心的話告訴他。
提步繼續往前走了會兒,見他忙不迭地又跟上來,就攥緊了手指,再次站定。
「姜初照。」
「嗯?」
儘管內心不太平靜,但還是拿捏住了太后該掌握的淡定和從容:「容妃看到你抱哀家了。」
他舒長的睫毛於燈影中輕顫了一下,但開口時,語氣卻比我還要從容,甚至帶著些不屑與嘲諷:「明明是朕主動的,她為何不來問朕,卻來問太后呢?覺得太后好脾氣,還是覺得太后好欺負?你別怕,朕早已知道她的把柄。」
「哀家跟你說這些不是挑撥你同她的關係,讓你對她產生嫌隙甚至報復她,而是想提醒你,」我望著他,真摯又誠懇地說,「她能看到,旁人自然也會看到。哀家總有震懾不住的時候,所以不要再有下次了,行嗎?」
姜初照沒有說話。
過了很久才輕微地點了點頭,認命一般地笑了笑,眼尾的桃花紅色再次浮現出來:「實不相瞞,這件事,朕思考勸解了自己五個多月,終於想到了一個放諸所有問題都可行的解法。」
我有些好奇:「什麼解法?」
他衝著我笑:「就是那天下雨,在馬車裡同太后說過的。太后開心,自在,好過——是朕一切問題的解法。」
「嗯?」
「所以太后希望不要有下次,朕便努力做到,讓太后開心。」
說到此處,他眼裡就溢位些亮晶晶的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