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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勉強笑了一下:「初次做父親,一時欣喜,確有些無法入眠。」說罷,讓丫鬟把手爐遞給我,「太后寒症未愈,還是早些進府吧。」
話音剛落,姜初照卻又把它抓起來,狐疑地問了一句:「皇叔也知道太后有寒症?」
姜域腳下一頓,我趕緊打了個幹哈哈,把這茬給摺過去:「陛下,咱們還是早些去看看你的小堂弟吧。」
邱蟬的房中地火旺盛,溫暖如春。
新生的孩子跟上輩子一個模樣,雖然皺皺巴巴的,眼睛也沒睜開,但是膚色跟姜域的一樣白,頭髮跟邱蟬的一樣烏黑,註定會長成日後那個玲瓏剔透的小公子。姜初照作為皇上,不適合進他皇嬸的產房,所以小孩兒給我看過之後,丫頭們便把他抱出去給姜初照瞧了。
房中一時間只剩三個人:躺著的邱蟬,站著的哀家,坐著的姜域。
邱蟬還沒醒過來,果真如她的丫鬟所說,她夢囈不止,嘴裡唸叨的全是哀家。
我暗暗往一旁瞧,姜域的眼睛更紅了一些,神色也十分耐人尋味,像是……像是很憤慨,卻又很無奈,於是垂著眼眸,攥緊手指,同自己較勁。
不知為何,哀家油然生出一種挖了姜域牆腳的罪惡感。
但邱蟬選擇喊哀家的名字,是她的問題,真不關哀家的事,哀家冤得很。
這場景可太讓人尷尬了,我呆了一會兒實在受不住,於是打算先撤:「哀家看過便也放心了。不曉得蟬兒什麼時候才醒,眼看就要下大雪了,哀家和陛下還是早些回宮裡吧。」
好巧不巧,話音剛落,我正提步,邱蟬就睜眼了。
她無視了坐在她床邊、一直照料她的姜域,眼睛直勾勾地把我撅住,用生孩子時喊啞了的嗓子,中氣十足地叫了我一聲:「表姐!」
說完這句,就瘋狂落淚,彷彿她眼裡盯著的不是她表姐,而是坑她、騙她、惹她無限傷情又令她難以忘卻的負心郎。
甚至,彷彿把哀家當成了同她睏覺、又把她拋棄的孩子的「親爹」。
「表姐坐近一些,讓我好好看看行嗎?」她梨花帶雨,哭腔濃重。
縱然我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但也知道自己麵皮上必定是鋪滿了難堪,看看她,又看看姜域,當真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於是原地不動地說了一句:「你好不容易醒了,還是多看看你夫君吧,他好像很辛苦呢。哀家……哀家先出去看看我那大外甥吧。」
想了想,還是覺得尷尬,於是掏出福袋放在她枕側,心一橫,直白道:「哀家看過你們母子,放心了不少,還是先回宮了,等過些時日再來看你。」
講到此處,忽然想起那件事,小聲但堅定地說,「哀家的寒症快好了哦,你別再替哀家擔憂了,也不必去看什麼亂七八糟的醫書,要是讓哀家知道你胡鬧,哀家這輩子就再不見你了。」
邱蟬有些驚愕,但還是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可你真的快好了嗎?」
我俯身,用剛摸過手爐,還微微燙的掌心摸了摸她的臉頰,笑道:「你感受一下,很暖呢。」
她終於放下心來,欣喜道:「表姐能痊癒可真是太好了。」
好險啊。
上次哀家過來看她,就忘了囑咐最後這段話,這次差點又忘了。
回去的時候,大雪驟降。
蘇得意早已在馬車上點好了炭爐,把我和姜初照一一扶上去,提前囑咐道:「雪大路滑,馬車要比平日裡慢一些,太后和陛下稍安勿躁。」
等蘇得意走出去,姜初照就靠在車上,輕聲細語地開了口:「能不能問太后一個問題?」
「嗯?」我愣了一下,「什麼問題?」
馬車在蘇得意的駕駛下,行得穩當又安靜,以至於姜初照細微的嘆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