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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呢,」但我又一想,卻覺得不太好,「還是讓他上朝吧,不然他在家的話,會天天罵我,那我回去還有什麼快樂可言。」
他抬起衣袖幫我蹭了蹭掛在鼻尖上的眼淚,終於笑得歡快了一些:「行。」
回家,我是做好了被罵的準備的。我可能,又給喬正堂丟人了。
但下朝歸來的喬正堂看到我卻沒有罵我,反而關切地問了幾句,吃得好不好,住得慣不慣,和陛下相處如何,與其他妃子是否和睦。
不知所措和情難以堪同時湧上心頭。
我等他回家的時候,都跟二哥對了好幾遍,如果他罵我,我該怎麼拆解,怎麼反駁,怎麼把磕頭的風險降低到最小,甚至讓大嫂為我趕製了兩個小棉包綁在了膝蓋上,以應對不得不跪的場面。
可你說,喬正堂怎麼不按常理出牌呢。
他應當知道的呀,我這樣沒用儀仗,沒打招呼就回家的行為,在京城其他官宦人家看來,無異於私自出宮,無異於被攆回家中,其實非常不妥當的。
「今日我兒過生日,回家很好,」他摘下官帽,打量了我一會兒,發出淺淺的嘆息,「只是你怎麼瘦了這樣多,宮裡的飯菜不合胃口?」
我搖了搖頭,又迅速點頭,怕他不信還點得跟搗蒜無異:「宮裡的膳食雖然瞧著精細,但確實不大好吃,很想念父親大人和二哥做的飯菜呢,每一天,每一頓,都想嘗到。」
他終於恢復了些我出嫁前的精神面貌,皺眉瞪了我一眼:「小時候皮起來都能跟狗搶吃的,長大了怎麼還挑食了?不好吃也得吃,你再這樣瘦下去,就成影兒了。」
雖然在訓我,但還是進了他的臥房,換上了常服,出來叫上二哥:「你倒是頓頓飽食,又胖了,跟為父去做飯吧,走動走動切切菜出出力也是好的。」
二哥陰惻惻地看我一眼。
我眼裡本來都要控制不住的淚霧就這樣因著二哥怨念的表情而消散,笑道:「二哥一點都不胖啊,主要是父親大人、大哥、兩位嫂嫂和我身量都瘦,你才顯得胖了,但你是正常的。」
二哥瞬間就高興了,對我一揚手:「走吧,我家的小皇后,一起跟二哥做桃花酥,二哥我昨天就把紅豆沙炒好了。」
晚飯,我正準備飽食一頓的時候,說好不來的姜初照卻來敲我家大門了。
說實話,看到他被喬正堂請上飯桌的時候,我打了個清晰的哆嗦。
姜初照看出來了,原本拿起來的筷子又放在了筷枕上,眼底的桃花色也浮現出來,可他卻是笑望著我:「朕突然出現,嚇到皇后了?」
他不知道我接下來的打算,所以他現在還是溫柔的模樣,他說是知道我回家後準備做什麼,他一定會氣得跺腳。
我輕輕搖頭,不敢去看他的眼睛:「陛下出現,臣妾很開心。」
「啊,開心就好。」
飯桌上我這邊的一家老小都看他,大家一定都看得出來我二人之間的彆扭,也一定都以為我們吵架了,誰也不敢動筷子,倒是他若無其事地捏起一塊桃花酥,送進嘴裡,慢條斯理地嚼完了。
「是阿厭和深海哥哥做的?味道很不錯。」他說。
這兩個稱呼是他自年少時就一直叫的。
我明明聽過那麼多遍,應當習以為常,甚至無動於衷了。
可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此刻,此情此景,他這般熟練又這般自然地叫出來的時候,我卻突然淚目。
他不清楚。
他口中的「深海哥哥」是當下唯一一個知道我的打算的人。
只有深海哥哥知道,我打算逃離京城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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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觀隨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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