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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衣不請自來地坐下,她剛剛沐浴完,身上散發著雨後的落葉味,滿頭鬈髮美得冒泡。
他本來想讓她回去,可他沒有。
他們共同呼吸著雨後的清新空氣,有一小群大雁盤旋在湖面上空,往後往南飛去,這是最後一批鳥了,其他的鳥都離開了山林。
他們就像飛不動的大雁,遺失在荒野。蘇遺努力讓心情平穩,拿著魚竿一動不動,未衣在一旁偷偷看著,她如同保守一個秘密般噤聲不語,她破天荒地知道這時發聲會把魚嚇跑。
&ldo;餵。&rdo;蘇遺用膝蓋夾著魚竿,脫下外套遞給她,&ldo;在你凍死前把它穿上。&rdo;
未衣跟他小聲說了句謝謝。她把胳膊伸進寬大的袖子裡,袖管比她的手臂寬兩倍多,很快她就暖融融的停止了哆嗦,心滿意足地看蘇遺釣魚。
蘇遺說服自己一點都不冷,即使冷他也不會承認。
魚咬鉤了,蘇遺站起身來,猛拉魚線讓魚上鉤,他開始後退,繼續拉著線保持緊繃,一條白魚被拽出了水面,魚鰭拼命在空氣中拍打著,他把它扔在了地上,任它撲稜水花。
未衣看著魚咽氣,心痛地說了句,&ldo;真可憐。&rdo;
&ldo;等它端上餐桌你就不會這麼說了。&rdo;他看穿了她躍躍欲試的小心思,在魚鉤末端裝上一條蟲,把魚竿遞給她。
&ldo;不用了,謝謝。&rdo;未衣很有骨氣地拒絕。
&ldo;你不會麼?&rdo;
&ldo;會一點兒。&rdo;她欲蓋彌彰。
&ldo;一點是多少?你從小到大從沒釣過魚麼?還是說你的富人朋友們從沒教過你?&rdo;
蘇遺漫不經心地望了她一眼,眼神充滿譏諷,未衣知道他是怎麼看她的,一個被慣壞的富家女。
她從他手中奪過魚竿,蘇遺乾笑一聲,&ldo;你知道怎麼釣麼?&rdo;
&ldo;我會弄明白的。&rdo;她很生氣地打斷他,但卻連邊兒都摸不著,蘇遺不得不幫她丟擲魚線,她像個老佛爺一樣在岸邊乾等著。
&ldo;說說你的家人吧,比如你父親,他是怎樣的人?&rdo;蘇遺在百無聊賴的間隙問道。
未衣一開始很沉默,她聽著吱吱鳥鳴異常安靜,&ldo;你問這個做什麼?&rdo;
&ldo;沒什麼。&rdo;蘇遺只是想聽聽她對他的描述。
&ldo;我不想談這個。&rdo;她皺著眉,半咬唇瓣還是開了口,&ldo;他是個富家子,從我爺爺那裡繼承了很大一筆財產,當然了我爺爺的爺爺,那些祖宗們好像也都很有錢,他們本可以多做些善事,可他們什麼都不做,只把錢留給自己。&rdo;
她告訴蘇遺她父親如何兩面三刀,&ldo;他的狐朋狗友們都對他心服口服,這一切讓他高傲又自負,他對錢貪得無厭,貪汙受賄違法避稅,可這些都處理得掩人耳目,他在外人眼裡是名副其實的行業精英成功人士,可他們不會想到這個人敗絮其內。&rdo;
&ldo;我小時候有個哥哥,他完美繼承了他的精明腦瓜,可惜身體不好,在少年時就得病去世了,可即便他都死了這麼多年,我父親母親還是會提起他,就好像他是家裡唯一的孩子一樣,可他是個混蛋,他貪圖享樂重色重利,當時交往的女朋友一隻手都數不過來,不折不扣渣男一個,要是長大了肯定禍害一枚。&rdo;
蘇遺挑挑眉,略有深意地打量她,&ldo;你跟他們不一樣麼?&rdo;
&ldo;當然不一樣。&rdo;未衣跟他置氣,&ldo;我和我父親是孑然不同的人,隨你怎麼想。&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