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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陪兒子玩著玩著就將他獨自扔在別墅院子裡時;比如,陰天突然將兒子關在大門外時;比如,教兒子騎兒童腳踏車,騎到一半毫無徵兆鬆手任他摔倒大哭時……
這樣的時候,盛國懷不允許任何人上前。
當時照料的幫傭,多少都感覺出盛國懷不穩定的心理狀況,然而沒人敢說,更不敢違背主家意思多管閒事。
那幾年,盛老爺子和盛亦的姑姑一同在國外忙著集團的事務,無暇顧及。
於是盛亦一邊長大,一邊習慣了很多不該習慣的事情。
用餐禮儀不標準會被父親突然一餐叉紮在手背上;
能走路以後,坐車回家有時在快到山頂別墅會突然被父親扔下,要自己走上去;
經常被父親關在房間裡,不能外出,只有無數的書,翻不盡的書可以看;
有時睡到半夜,父親毫無徵兆出現在床邊,會狠狠打他,過後又會把他緊緊抱在懷裡……
盛亦快到七歲,才被察覺異狀的盛老爺子接到身邊。那會兒盛國懷的精神狀況已經很嚴重,他離開那個&ldo;家&rdo;,半年不到,盛國懷就去世了。
對外說是病死,但實際上是自殺。
愛妻離世,痛苦轉嫁到兒子身上,撐了幾年以後,也自我了斷追隨而去。
盛國懷是不折不扣的情種,他愛妻子愛到甚至對兒子產生了恨。
可憐嗎?可憐。
……但盛亦呢?
這些事情只有當年和他們關係親近的一些人家才知道,童家、沈家和盛家素來走得近,知情不奇怪。
一樁舊事,童又靖說起它的語氣,和虞星聽過後的心情,一樣沉重。
她找不到可以準確形容的詞。
同情或是可憐?都不是。
就是突然一瞬間,心酸酸的。
想到盛亦的張狂,散漫,無所謂,想到他目空一切的眼睛,想到他溫和儒雅的笑……
還有,抓著她手腕說的那一聲,求你。
她沿路返回的時候,心跳的有點快,怕回去他已經走了。
虞星不想再往他心上插一把刀,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她懶得去細想,但她知道,這時候應該回去。
他的囂張,過分,惹人厭,全都消散不見。
一瞬間想起的只有他道歉的樣子、認錯的樣子、還有低頭求全賣乖討好的樣子。
此刻坐在石凳上,坐在這裡,虞星心裡終於鬆了一口氣。
她強迫自己不要再去想,按捺下多餘的紛雜念頭。
&ldo;學妹。&rdo;盛亦忽然叫她。
她忙回神,轉頭:&ldo;嗯?&rdo;
他揚唇一笑:&ldo;這個冰淇淋真好吃。&rdo;他吃得差不多空了,視線下落,停在她手裡那一桶上。
虞星沒辦法:&ldo;知道啦,我這杯也分你……&rdo;
將面上吃過的部分扒拉到一旁,一連挖了幾大勺到他的紙桶中。
明明他眼裡寫著這個意思,卻還裝模作樣嘖聲:&ldo;學妹,你好不講究。&rdo;
&ldo;那你還我!&rdo;虞星眉頭倒豎,伸手要挖回來。
盛亦側身躲她,&ldo;給了我的就是我的,哪能要回去……&rdo;
&ldo;還我……!&rdo;
不遠處,噴泉水柱升起,變幻著各種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