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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秀驚詫大姑姑對張月鹿的評價。心中又疑惑重重,張月鹿猶如清泉,一望可窺底。但她看的清,卻看不懂。
景秀看著目前的長輩,決定問出疑惑:「此人身在勛貴世家,不缺富貴。性如古之俠客,桀驁不畏權勢。身為女子,不戀美色。威武不屈服,落魄不動搖。這樣的人會效忠於他人?」
大長公主兜帽之下難窺神色,只聽她淡淡的說:「善鶴,你應知道。」
聽大姑姑叫自己的表字,景秀眸色一斂。她心中的確是知道的。只是總覺得缺了些什麼,道:「志同則道合,這樣的臣子,是帝王開疆拓土明君之路上最好的基石。我曾從弘文館校書郞中那聽聞過此人一些言詞,匪夷所思又頗有道理。只是」
大長公主突然傳出一聲笑意:「你覺得你無法握住這把刀,因為這把刀要的道,你從未想過。你既害怕自己給不了她要的道,又怕她在你的道上心生怨念,壞了路。」
被一言擊中,景秀並不懊惱,坦陳的點頭:「姑姑是不是覺得我太過優柔。」
大長公主伸出手,年僅十五的侄女還不夠狠辣,她知道。
姑姑的手比起父皇母后,甚至她身邊的所有人都粗糙。但帶著暖意,透著莫名的力量,讓人覺得安心。
大長公主鬆開侄女的手:「不是優柔,而是仁慈。」
是仁慈,是不忍。這是君王最不該有的感情,也是君王必須保留的底線。沒有這些,如何憐愛百姓,如何控制權欲。
景秀身上還殘留多了些,她對那些熾烈情懷,那些赤子丹心,那些可能動搖皇權的痴人說夢還殘留一些敬畏。
就像孩童仰望星空,雖不明白其中星軌運轉,但對浩瀚宇宙,恆久星空,自有一份天然的敬畏。
☆、第 36 章
聞人端方按按鼻樑,他如今已經到知天命的年紀,越感身體不如從前。幾次打算辭官歸隱,只不過終究事多任重。年輕的時候為功名不顧一切,如今在官場想脫身卻百般牽制。
前為府衙,後為內宅。路邊的婢女見他走來,微微一福,心裡卻有些詫異。誰都知道,除了上朝的被陛下賜宴,京兆尹沒有哪天不按時回家吃飯的。今天不知道為何,居然遲歸。
聞人端方本以為要陪著尊公主殿下審人理案,誰知道出了御史臺獄,殿下就離開。安置好張月鹿,他又和吳桐一起去了趟梁家檢視屍體,雖然急急忙忙趕回來,果然還是晚了。
白潤見他推門而入,站起來去盛了一碗飯:「還以為你今天不能回來吃飯。」張月鹿的案子她是知道,進展也有人通報,訊息靈通的很。
聞人端方接過女兒遞來的箸子,笑道:「幼果還等著阿爹的訊息,怎麼能不回來。」說著對女兒擠眉弄眼的一笑。
聞人貞見他笑的得意,瞥見桌上一道藤椒雞,夾了一顆蜀椒放在他碗中。
白潤見狀哂笑,揶揄丈夫:「聞人明府辦案不利,可要加把勁。」
聞人端方夾起蜀椒,佯嘆:「蜀椒明目,宜用醋湯送下。夫人給我一碟。」一家三口吃飯慣來沒有什麼忌諱,京兆尹也沒在外人面前端方的模樣。
「算了,還是我來吧。」說著要起身,被白潤一把抓住。
白潤橫了他一眼,道:「別插科打諢,呦呦現下如何?」
聞人端方瞧女兒正看著自己,摸摸鬍鬚,拿著筷子在藤椒雞裡翻,挑了一個煮脫殼的椒目夾給女兒。
白潤見狀一笑,心裡石頭落下,拿起碗筷,安心吃飯。
蜀椒果實,外殼皮叫椒紅,辛、溫、有毒。裡面的種子叫椒目,苦、寒、無毒。既然是椒目,想必呦呦那孩子還在獄中,但性命安全。牢獄之中,當然是苦寒。
聞人貞看著碗裡的蜀目,眉頭一緊,伸手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