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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雀捧著酒爵偷喝了一口甜酒,眯眼甜甜笑道:「我今天見的人比前十年都多。」
明六娘是個心大的,只當雅雀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幾杯酒下肚,格外豪氣的伸手攬住雅雀的肩膀,吹噓起來:「這長安城,除了皇宮,沒見你姐姐我不熟的地方。等過幾日我帶你去吃蕭家餛飩,庾家棕子,糊糊蒸餅」
她一口氣說是七八種街邊小吃,引的雅雀嚮往不已。
明六娘和雅雀說的熱鬧,聞人貞卻明顯察覺月鹿心情不快。她伸手勾了月鹿腰間的宮絛在指尖把玩。
張月鹿察覺到,低頭一看笑起,伸手纏上去。聞人貞抬眼見她臉色緋紅,顯然剛剛那杯酒喝急了。剛想伸手替她涼涼,耳邊傳來一聲——
「可是京兆尹家的聞人小姐。」聲音婉轉清雅,正是御史大夫許天青家的千金許卿雲。
御史大夫正四品,執法監察,彈劾百官。
許卿雲前來敬酒,幾人都跟著飲了一杯。她還待字閣中,但名傳長安,是有名的才女。聞人貞本以為她不過借自己,與月鹿談論詩文。沒想許卿雲卻說聽家中教習先生談論過,聞人小姐飽覽群書思慧敏捷,特來結交討教。
聞人貞聽她說了幾句,確實盛名之下有些才華,想必月鹿剛剛韻律都壓不完整的詩句入不了人家的眼。又介於御史大夫權柄,為了父親,耐下性子與她交談起來。
月鹿見這許卿雲言談頗有才情,聞人貞也不厭煩她,便起身讓開位置。兩人走動換位時,許卿雲酒爵中的餘酒不小心灑到月鹿袖口。
許卿雲取了手帕,連連道歉:「出岫失禮,張小姐勿怪。」
月鹿連說無事,旁邊宮婢上前引她去清洗。走了片刻,就到一處水源,旁邊有貴女夫人們曲水流觴,賦詩行令。月色燈光之下,錦團擁簇,美顏嬌媚,鶯聲燕語洋洋盈耳。
月鹿站在一旁看了會,就叫幾個貴女推推攘攘的加入其中。她慣來吃軟不吃硬,此刻也不好意思拂了別人興致,坐著玩了幾輪,輸贏各半。答上來則將觴中美酒一飲而盡。答不上,旁邊就有宮婢捧託盤上前,需罰酒三觥。
這酒為女子特別釀造的甜酒。但七八杯下肚,月鹿已經有些吃不消,她連忙告罪,起身離開。
宮婢小小攙扶著她,沿花徑漫步。
「前頭是什麼地方?」張月鹿醉眼迷茫,恍惚前面很是熱鬧。
宮婢託著她的手,低聲回答:「千年櫻。」
張月鹿覺得這個名字很耳熟,就是想不起來,站著愣了愣。晃晃頭,甩手道:「不去!」說著轉身往旁邊走。
宮婢看著她往沒路的樹叢裡中鑽,連忙上前想拉住她。月鹿來了脾氣,將宮婢一把推倒,扶著樹幹往前走。
「貴女!貴女快快留步,前面沒燈!貴女!」
張月鹿才不管她,後面喊得兇,她走的到更快。入夜風微涼,出風過林,落英繽紛。月鹿被這香風一吹,酒不曾醒,興致卻越加高昂,負手在這無人小徑,賞月下繁花。
耳邊隱約傳來腳步聲,心中迷迷糊糊的想:明月林下美人來。願古人不欺我。
凝神望去,花樹垂枝中果然隱約可見,玉肩纖腰,身姿挺秀。月鹿不欲偷窺,拂開樹枝上前,朗聲笑道:「人道燈火闌珊,我見春風綺麗!」
話音剛落,就感覺雙臂一痛,緊接著整個人被壓倒在地。
月鹿被這下摔蒙了,臉貼著草地,怔楞了片刻才回過一些神智,嘟囔道:「在在下,並不是登徒子。」
「哦?」
月鹿掙扎幾下要起來,又被人推倒在地,吃了一嘴草葉,眼冒金星。她十分委屈,但到底平日言行習慣不變,依舊講理道:「唐突在下也是女冒犯、冒犯,還請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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