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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月鹿取了一碟蜜糖酥糕遞給雅雀,笑著互相拆臺:「明六什麼都好,就是豆腐心刀子嘴。你別被她嚇著。」
明六娘張嘴想要反駁,想想又不對,瞪了她一眼,吃了塊蜜糖酥糕。
雅雀從沒和同齡人這樣玩耍嬉笑過,心裡開心歡樂。三位姐姐說的趣事,說樂的笑話,談論的時事,一一都認真聆聽,回家好講給爹孃聽,也讓他們感受這份開心歡笑。
凡歡喜光陰,總是彈指而過。
聞人貞側耳聆聽,突然說:「禁聲。」
眾人停止說笑,果然有鼓聲咚咚傳來。又聽見宮婢呼喊:「鼓已發矣,夜宴將開。當速至,勿遲!勿遲!」
明六娘道:「果然殿下設宴,咱們走吧。」
既然設宴,豈能不去。四人起身,整理儀容,順著人聲走去。有宮婢看見她們,連忙迎上來:「幾位貴女請隨我來。」
張月鹿這些年被人娘子、小姐的叫喚習慣了。只當做是宮中規矩大,稱呼正式書面。卻不知道這樣的宴請,下面人真是絞盡腦汁,生怕出錯。娘子郎君這樣的稱呼,多是延續百年不止計程車族高門,重門第家風。少爺小姐這樣稱呼的,多是功勳新貴,重官階身家。
士族嫌棄少爺小姐這樣稱呼輕浮不安舊規,新貴嫌棄娘子郎君這樣的稱呼不分尊卑貴賤。
公主殿下這次設宴,請的人實在多而雜。宮婢僕役哪能個個認識,何況要是簪纓世族和書香門第走在一處,又該如何稱呼?宮婢怕頂撞了誰家王女千金,主事也怕生出事端,惹公主殿下不快。苦想半天,讓下面統一了口徑。
這些個貴女夫人哪裡知道這些,也不會關心。
張月鹿一行人跟著宮婢往設宴的地方去,路上人漸多。幾個人不是少出門,就是少交際,衣著瞧著不像顯貴,無人來搭訕四個人也落的清靜。
這春宴擺的圍桌,何為圍桌?就是若干食案依次排開,圍成一圈,無頭無尾,不分尊卑。哪裡會真不分尊卑,座北朝南的正位空著,二邊的數張座位都無人坐。倒是左右兩側的那些食案,陸續已經有人入座。
張月鹿有些尷尬,她們幾個人中雅雀是韓王嫡女,皇親貴胄,但身份尷尬,也不知道請她的人是什麼心思。聞人貞是正四品京官之女,明六娘她爹不過從八品。自己家裡雖然掛著紀國公府的名頭,卻連個縣官都沒有。
正南最尊,正北做低。這兩個位置都沒人坐。聞人貞走過去,提起裙擺坐下。其他人三人見了也就不顧忌,紛紛圍著她坐下。
月鹿一甩後擺,坐在她身側,道:「這到不符你作風。」正北最低,但和正南相對,也是扎眼的地方。
聞人貞見四人只有雅雀跪坐,不像其他人那般隨意。撇了張月鹿一眼,掌心覆在手背,指尖輕滑,寫下兩個字。
張月鹿眉頭一挑,似笑非笑的看了她半響,伸手指了指自己心口。
聞人貞避開她目光,轉往別處。側臉弧度精美,睫羽細密,鼻樑挺繡,薄唇輕翹。月鹿心頭頓覺怪異,似空氣熱起來,幼果的掌心傳來溫涼,卻燃的自己手心出汗。
還沒等她想清楚,遠遠傳來一聲——「迎駕!」
眾人連忙站起,整理儀容,安各自身份,或站或跪。
片刻,又聽——「祥泰尊公主幸臨!」
眾人行禮。
緊接著又傳來一聲:「今日花朝佳節,普天同慶。殿下免諸卿禮。」
眾人謝恩。
張月鹿起身之後垂手低頭,她早不是那個不懂規矩的孩童。等聽見南邊傳來一聲——「賜坐」。這才抬起頭,從新坐回原來的位置。
「咦,殿下的食案好像動了。」明六娘小聲說。
張月鹿抬眼望去,果然食案偏了些,不在正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