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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太妃看至被抬到福清殿的兒子,心疼的不行,心思孤兒寡母被欺辱至此,可憐她的湛兒,在天子眼皮底下,戰戰兢兢,不敢行將踏錯一步。
德太妃不得已而為之,不顧天子口傳禁令,不得將安王有傷的事告訴太皇太后,大有豁出去的架勢,連儀態都不想管了,一路痛哭,跑到了壽安宮裡。
壽安宮正廳內,太皇太后氣得面目漲紫,不停喘著粗氣,連話都說不出來,手重重拍過紫檀木桌子,震的桌上的茶盞「咣咣」晃動起來,身後的盼芳幫太皇太后撫著胸口消氣,勸道,
「您先息怒,消消氣。陛下不可能會一點情面都不顧,他不想讓您知道,也是怕您擔憂,天子遇刺非同小可,足以讓朝野晃蕩不安。太皇太后允奴婢問太妃幾句,您聽聽,可行?」
盼芳轉而又向德太妃鄭重行個禮,「太妃,莫怪奴婢僭越之罪,奴婢先給您賠罪,咱們把話說完,待會奴婢自會去領罰。」
德太妃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只管哭得撕心裂肺,帕子都濕了好幾條。
盼芳姑姑想到剛才德太妃的話,眉頭緊皺,
「太妃,奴婢剛剛問過戚統領來龍去脈,您剛才可沒說清楚,陛下難道下旨,說要懲治安王治他弒君之罪,說了他遇刺是安王殿下故意為之,說了要削安王殿下的親王爵位,還是親口說了不讓安王殿下召御醫治傷,有意讓安王故意發作……」
盼芳句句捉住了德太妃話中的漏洞,措辭犀利逼人,她剛才聽過話就感覺不對。
德太妃句句隱隱透出針對陛下的意思,太皇太后心急安王殿下的安危,一時著急之下,哪能聽的出來其中深意。
德太妃雙膝跪在地上,頭磕得已青紫一片,眼睛哭得,紅腫猶如兩個小核桃,泣不成聲。
德太妃聞過盼芳的話,脊背突然不可察覺,僵滯一息,乍然止住了哭聲,抽抽噎噎半天,沒吐出半個字,
「妾…妾………身………太皇………太后……妾身和湛兒哪裡敢………自作聰明,妄揣聖意,這是大不敬的罪過。陛下那樣的性子……還用親自說出口嘛。」
德太妃話中暗指,當今天子的行事狠絕,哪裡給人留了置喙的餘地。
太皇太后接過風嬤嬤遞給的涼茶,猛灌了幾口,感覺胸口噴湧的怒火降下不少,思緒清明,她品出味來。
老太后扶著椅子站起來,手直指跪地的德太妃,混濁的眸子一瞬間凌厲起來,語氣聽不出情緒起伏,無端讓人心底湧起冷意,
「哀家問你,你有沒有給湛兒召太醫院御醫診治。別告訴哀家,人都已經這樣了還沒請御醫。果真這樣,依哀家看,你可以直接去帝陵陪先帝爺算了。後宮可不養禍害。」
德太妃一聽,臉色蒼白,太皇太后這是預設,她故意挑撥離間,天子和湛兒的情分,在太皇太后眼中,誰也比不上天家和樂,至少在外人眼中,天子不能再有半點汙名。
德太妃唇無聲翕動了幾下,拎著裙幅,雙膝挪到太皇太后腳下,手緊緊攥住太皇太后的裙角,眼睛呆呆望著繡的祥鳳戲百花圖,好像要把它印到心裡,怔怔流下清淚,明白瞞不過去了,解釋道,
「太皇太后,是妾身的錯,是妾身的錯。都怪妾身。妾身如果不這樣做,到時候湛兒他就會失了帝寵,到那時候,盛京的人誰還會親近湛兒。恐怕都會把他當瘟神看待。」
德太妃看太皇太后臉色漸漸好轉,又道,
「您知道,養兒一百歲,憂兒九十九,長懿大長公主,有您背後做靠山。您竭心殫慮為大長公主佈置周全,妾身何嘗不是,同是一片慈母之心,妾身只不過是小小一個太妃,能用得只有這種苦肉計……」
太皇太后眸光不明掃過德太妃,她倒會順杆爬,還知道扯出阿鸞出來,讓自己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