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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巧,就一起吃飯。」情況略顯複雜,江北三言兩語概括不來。
那邊看他猶豫了兩下,警惕心突然就上來了:「你沒跟室友鬧掰吧?」
這話一問,唐清之便清楚,這人大概是個慣犯了。抬眼看,餘秋竹正慢條斯理地進食,沒有分散絲毫注意力。
「哪兒能啊……」江北說道這個也有些頭大,「這才開學幾天啊。」
「那你交到朋友了嗎?」對面的口氣非常正常,但是江北的表情已經出賣了他心底的無限恐懼。
空氣凝固了三秒,接著江北彷彿想到了什麼似的,穩住表情,大義凜然:「交到了。」
接著他伸手,瞞天過海地在桌子下搗了下餘秋竹,稍微下壓攝像頭,朝那人遞過一道凌厲而帶有脅迫意味的目光。餘秋竹後知後覺地抬起頭,似乎並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看,我的好朋友餘秋竹,魚,這是嫂子,何思懷。」江北一把把餘秋竹撈到螢幕前,表情竭力做到友善,但從唐清之的角度,怎麼看那手臂瞬間發力的姿勢都有些駭人。
被勒住又逃出生天的餘秋竹乾咳了兩聲,復讀道:「嫂嫂好,我是江北的好朋友餘秋竹。」
交際困難,連交個朋友都能整出閱兵式的陣仗,看來這個物件也的確為他操了不少心。
「嫂他大爺。」何思懷罵了一句,接著看清餘秋竹的臉,愣了兩秒:「喲,這不是……」
「咳咳咳咳咳……」江北和餘秋竹突然一陣默契十足的猛咳打斷了對面的話,唐清之敏銳地嗅到一絲不正常。
「啊啊……我之前送你開學的時候見過他」何思懷火速圓了一句,反應挺快的,但是已經抹不掉唐清之此時此刻洩洪般的疑惑了——這仨有什麼秘密瞞著自己,還是跟餘秋竹有關的。
「對對。」餘秋竹搶先附和,哪怕慌亂之中,表情也依舊單調如一,「緣分緣分。」
露餡了。唐清之冷冷瞥了他一眼——他都記不得江北跟他見過,怎麼可能記得何思懷。
他們三個人擠在鏡頭前虛情假意了半天,唐清之便一直在對面心猿意馬地吃著飯,也不做聲——他知道江北為什麼不讓自己入鏡,畢竟自己也一樣是個同,該避嫌還是要避一下的。
只不過他們幾個有事瞞著自己,讓唐清之這個局外人有些難以言喻的不爽。
不爽什麼,萬一人家有什麼難言之隱呢?唐清之在心裡安慰自己——比如他的腿已經快不行了,不好好保護下半輩子可能要坐輪椅了,他們遮著掩著只是為了讓他擁有最後可以直立的尊嚴,這樣想想真是太可憐了呢。
心情一下子就舒暢了呢。
掛了電話,江北的臉又垮了下來,餘秋竹斜睨過去一眼,淡淡道:「嫂子管得怪緊。」江北立馬瞪過來:「怎麼就成你嫂子了,少跟我套近乎。」
這翻臉不認帳的速度,唐清之噎了一下,沒敢說話。
「你打回去吧,我要跟他說你在學校沒有朋友。」餘秋竹慢條斯理地威脅道。
果然,江北握筷子的手緊了緊,指節都有些泛白。
餘秋竹繼續神情坦然地往嘴裡遞花生米:「沒事,你天天都要跟他打電話,總有機會闢謠的是不是。」
唐清之莫名覺得餘秋竹耍人的時候心情很好,跟著自己心情也好了起來,但是隨著餘秋竹眉眼裡流露出他不曾見過的得意,忽然又覺得,相比他們倆,自己跟餘秋竹之間的關係安全得太有距離感了,有種被人很禮貌地拒之門外的感覺。
兩人你來我往,來來回回嗆了幾句之後終於達成協議,按唐清之的理解就是:都是有對方把柄的人,囂張點。
江北趕在其他幾個室友回來前匆匆逃離,假裝鎮靜的架勢勝過在班主任眼皮底下翹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