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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人長樂顛顛地湊過來,我悄悄地往他手裡塞了一張銀票,小聲對他說:
「欺負自家兄弟的耳朵算什麼本事啊,咋們要一致對外。這樣,你帶幾個跟你水平差不多的傢伙一起,去季將軍計程車兵那邊唱。」
千人長點頭,小聲回我:「下官明白。」
「孺子可教也,去吧。」
我拍拍他的肩膀。
沒過一會,我就看見我的千人長被季清霜的兵追著打了,這個千人長也算是有本事的,一群人追了他好久也沒追到,逃跑的路上又一次經過我們這,他用中氣十足的聲音大吼道:
「將軍——您可沒告訴我這茬啊!!!如果我今天活下來了,記得加錢啊啊啊啊!!!!」
好嘛,這小子絕對是故意的,他知道我在算計他,所以把我也給拖下水,好小子,他加錢沒了。
雖然本來也沒有就是了。
與我同席的季清霜自然也聽到了,不過烤肉在前,她暫時沒心情與我計較了。
我成功躲過一劫。
我鬆了一口氣,繼續喝酒。
小時候,我父親還在的時候,曾經給我找人給我算過命。算命的說我七殺格入命,此生要麼體弱早夭,要麼登堂拜相,兩者之間沒有第三條路可以走。算命還斷言,我這人殫精竭思,此生不得安穩。
我是個不信命的人,可很不幸,算命的前半部分說對了,後半部分……他也說對了。
我的確經常會想得太多,這也導致了我很難融入大家,很多時候,他人歡喜的時候我悲傷,在他人悲傷的時候我歡喜,使得我就像一個格格不入的神經病。現在也是如此,我身在人群之後,可週圍的喧囂與我無關,在他人因為取得勝利歡欣鼓舞之時,我心中寒涼如冰。
不要誤會,打勝仗我當然開心,不過這快樂是短暫的,短暫的快樂過後,我意識到了——
我爬得太高了,逃不了了。
此戰過後,就算我極力將戰功推諉,我也必將獲得無上的威望,而這無上威望,就是我的催命符。
如果我想活下去,就必須在這個權力場中廝殺到死亡。
小崽子見我心情不佳,有些擔憂地問我:
「怎麼,受傷了嗎?」
我對小崽子沒有什麼可以隱瞞的,我不知道自己還能走到哪一步,沒有了慢慢引導他的機會,他現在不能繼續當一個小孩了。
滿飲此杯,我頗為回味地咂咂嘴,坦言道:
「我們這群傢伙啊,現在還算團結,不過是忙著對付共同的敵人。可這仗打完,新帝必亡,我們這些傢伙都能抽出工夫來相互傾軋嘍。」
這句段話我沒說全,話到嘴邊,我又收了回去,我終究還是沒有把我的全部想法盡數言明,我不忍心讓小崽子過早地做出抉擇。
其實,我最擔心的從不是我的同僚,反正我們手中都有對方的把柄,真正撕破臉還得狗咬狗好一會兒呢,沒個一年半載分不出結果。
我真正的危機不時來自口腹蜜劍的同僚,而是來自我最親密最敬愛的人。
功高震主,擇日必亡。
天下大局已定,而等到主子征服天下之日,便是我被驅逐之日,或者被殺之時。
我想要重新給自己倒一杯酒冷靜冷靜,可小崽子按住了我的手,少年人五指修長,力道極大。
我有些訝然地抬頭看著他。
「李念恩,」他直呼的名字,表面乖巧,可他越發用力的手下展現出了他真實的想法,他盯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這不是挺有意思的嗎?」
我呆了片刻才理解他的意思,這不怪我,這句話真的不像是他能說出來的。在我的印象之中,他一直是一個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