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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雪徵從來不進乾兒子們的房間‐‐他是別人手裡的槍,乾兒子們也是他手裡的槍。對於一把槍,似乎不必抱有感情;可是金小豐戴國章這一批人,畢竟是跟他久了,所謂日久生情,他沒法把自己的心完全變成鐵鑄的。
金小豐的房間寬敞明亮,略顯凌亂,除此之外再無特色。陸雪徵走到床前彎下腰,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而他明明是燒到昏迷的程度了,此刻卻像心有靈犀一般,忽然睜開眼睛,望向了陸雪徵。
然後他動了動乾燥的嘴唇,發出了喑啞的聲音:&ldo;乾爹。&rdo;
陸雪徵對他笑了一下:&ldo;時候到了,活該要病。吃點藥、休息休息就好了,別怕。&rdo;
金小豐的喉嚨發炎,實在是發不出聲音了。眼神迷茫的凝視著陸雪徵,他的神情忽然顯出了孤獨與憂傷。
陸雪徵不再理他,出門親自去給他端水拿藥。
陸雪徵坐在床邊,把金小豐扶起來摟到胸前,餵他喝水吃藥。金小豐似乎是不好意思了,想要自己坐好,然而力不能支,一個沉重的大腦袋晃了兩晃,最後還是向後仰靠在了陸雪徵的肩膀上。
金小豐一直是處在昏睡中。
根據經驗,他知道自己一旦病倒,就至少要躺上兩三天,不過應該總不至於病死‐‐只要能夠得到照顧的話。
白天會有僕人為他端茶倒水,夜裡是李純看護著他。到了第四天凌晨,他出了一身透汗,頭腦漸漸清楚起來,可是四肢完全無力,精氣神也被抽空,好像一輩子都沒有吃過飽飯了。
他知道這是好轉起來的兆頭,所以靜靜的仰臥在床上不言不動,想要等到天亮之後,去喝一點稀粥。
不知過了多久,他感覺窗外的夜色是越來越淺淡了,但是冬季夜長,所以也估摸不出大概的時間。正在此刻,房門忽然有了開關的響動;隨即是李純哈欠連天的發出含糊問候:&ldo;乾爹啊……&rdo;
金小豐想動,然而動不得,胳膊腿兒都不聽了使喚,只聽陸雪徵低聲問道:&ldo;今天好些了嗎?&rdo;
李純接二連三的打哈欠,哼哼唧唧的答道:&ldo;昨天下午又吃了一遍藥,好像燒的不那麼厲害了。&rdo;
一陣微風拂過金小豐的面頰,他知道那是陸雪徵走到自己面前來了。
一隻乾燥溫暖的手覆到了他的額頭上,停留許久後似乎還是不能確定溫度,於是他的眼前漸漸暗下來,鼻端隱隱嗅到了陸雪徵的氣息。
陸雪徵的額頭,貼到了他的額頭上;兩個人的身體,已經擁有了相同的溫度。
恍恍惚惚中,金小豐聽到陸雪徵吩咐李純:&ldo;上午可以餵他吃點米粥。現在還早,繼續睡吧!&rdo;
奉天之行
在金小豐捧起大碗開始吃乾飯時,韓棠已經到了奉天。
他選了一個胖墩墩的小男孩子隨行‐‐陸雪徵親手培養出來的乾兒子們,自然各個訓練有素;然而乾兒子們再出去招兵買馬,就不一定會引來什麼貨色了。幸而這幫良莠不齊的傢伙各為其主,大部分連陸雪徵的面都難得一見,也不勞陸雪徵為他們費心。
於是韓棠在一番思量謀劃之後,就帶上了這麼個十二三歲的胖小子。
胖小子瞧著憨厚,其實是個惡狠狠的小壞鬼,天生的賊坯子,可惜落到韓棠手裡,正是一物降一物,他那資歷和頭腦都有限,必然不是韓棠的對手。韓棠在抵達奉天之後,帶著胖小子尋找到了盛國綱的那根眼中釘。在眼中釘的宅院附近來回溜達了好幾天,他心裡有了數,這日就把胖小子打扮成了長袍馬褂的小少爺模樣,又給了他一把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