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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灰貓在他懷裡扭動身軀仰臥過來,伸出一隻小爪子去打他的下巴,當然是在鬧著玩。 陸雪徵捏住了它的小爪子,它就嬌媚的喵喵亂叫,又將一段身體抻的細長,在陸雪徵的懷裡亂扭了一氣,嬌氣的了不得。
金小豐在新年中不眠不休的四處尋找韓棠,然而大概是因為他並不希望韓棠歸來的緣故,憑他撒出了天羅地網,竟是沒能找到任何蛛絲馬跡。最後還是大年初四這天,戴國章在塘沽碼頭逮到了韓棠,以及葉三小姐。
戴國章知道韓棠也許要完,但是不敢包庇,只得硬下心腸,命令手下把他撕扯著捆起來塞進了汽車中。而對於葉三小姐,他實心實意的說道:&ldo;小姐,您從哪兒來的,就回哪兒去吧。韓棠這個人,您是指望不上了。我這裡不會聲張,您悄悄回家去,也不至於壞了名聲,對不對?&rdo;
葉三小姐拎著一隻大皮箱,仰起臉來一字一句的告訴戴國章:&ldo;不,我要跟他走。我倒要看看你們是會打他,還是會殺他!&rdo;
她想必是已經知道了韓棠的來歷與背景,所以一張臉煞白的,只有一雙眼睛閃閃發亮,放射出絕望的光:&ldo;你帶我一起走。他死了,我給他收屍;收完了屍,我給他守寡!&rdo;
了斷恩怨
戴國章沒有直接把韓棠送去金公館,因為金公館位於英租界內的中心區域,是個文明肅靜的所在,一旦鬧出人命,不便處理屍首。
於是他就把車上這對苦命鴛鴦帶到了蘇公館去。
陸雪徵在接到了戴國章的電話後,立刻啟程趕來了蘇宅,隨行之人乃是金小豐。
緩步走進蘇宅後院的空房裡,他抬頭放出目光,首先就與韓棠對視了,倒也算是一場不期而遇。
韓棠被綁在了樑柱上,從頭到腳沒有一處是自由的;蘇清順面無表情的站在一旁,顯然是知道情形危險,自己不可輕易表態;而戴國章在屋角攔著葉三小姐‐‐她是位健康有力的女性,總想躍躍欲試的衝上前去解救韓棠。
韓棠眼望著陸雪徵,明顯是瑟縮了一下,但是神情隨即又恢復了平和。淺淺的對著陸雪徵做出苦笑,他低聲說道:&ldo;乾爹,我對不住你。&rdo;
此言一出,葉三小姐立刻把視線轉向了陸雪徵。
她不認識陸雪徵,只是近兩天聽過韓棠對他的描述。韓棠是如此懼怕這位義父,讓她一直以為對方是尊凶神惡煞。然而如今當真見到了本人,她驚訝的發現對方既非凶神、也非惡煞;而是一位溫和英俊的中年男子,很順眼,順眼到了毫無特色的地步。
這讓她那緊繃的神經略略鬆弛了下來,她想這樣一個文明的、洋行裡中級職員似的人物,無論如何不該是個殺人狂魔。於是她決定放低姿態說幾句好話,寧可不要臉面的去恭維討好他。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也許他會一時心軟,放了韓棠呢!
這時,陸雪徵抬手撫上了韓棠的面頰,柔聲問道:&ldo;後不後悔?&rdo;
韓棠扭頭看了葉三小姐一眼,本來是後悔的,因為怕死;可是一看到心愛的人,就又不後悔了。
他和葉三小姐都是初戀,他們以為分手就是分手了,以後定會互相遺忘;然而在新年前夕偷偷取得聯絡之後,他們避人耳目的見了一面‐‐剛一見面,也沒說話,兩個人就像傻子似的,情不自禁的一起哭了。
哭完之後,就再也分不開了。葉三小姐本來訂好了年後的飛機票,屆時直飛上海,再轉乘輪船前去歐洲;可是到了如今這般地步,歐洲又算得了什麼?
他們商量了無數種私奔的方法,葉三小姐有自由,可是沒門路;韓棠有門路,但是沒自由。大年夜裡或許是個好時候,兩人出其不意的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