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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舟很小,留著個撐著的小太監,其他人另撐船跟著,蕩舟而上。
裴月明沒有再讓氣氛安靜過,綠水碧波,景色如畫,不時有野鴨子在他們身邊遊過,能說的實在太多了。
她聲音清脆,如玉珠落盤的悅耳,刻意逗引蕭遲開心,話語十分詼諧,連後面王鑑和侍衛等人都露笑多次,氣氛就沒冷過。
「蕭遲你看,桃花林!」
山腳窄窄的河岸上,生長著一大片的野桃樹,虯枝崢嶸,姿態各異,正是桃花盛開的季節,枝頭緋粉怒放一樹,當真是「夾岸數百步,中無雜樹,芳草鮮美,落英繽紛」。
「好美啊!」
裴月明忍不住站了起身,她拉著蕭遲說:「你看你看,還有野雞和松鼠!」
沿著河岸撐舟,一陣風拂來,桃花紛紛如雨,裴月明感覺自己連頭髮絲都沾滿了桃花香氣。
「等到了秋天,我們再來,嘗一嘗果子甜不甜!」
她側頭笑,眉眼彎彎。
「好。」
蕭遲應了。
等盪過了這片桃花林,他忽說:「我很好。」
他說自己很好,讓她不必擔心。
這是那夜之後他頭一次談及自己的情感思緒。
「我想起了以前你說的話。」
她說,你改變不了他的想法,但你能讓他聽你的。
只要你強勢到一定程度,他就不能隨意擺弄你了。
甚至如果你比他強,那連他都要聽你的。
時至今日,蕭遲終於體會到了這幾句話的真諦。他也從來沒有這麼渴望過,他是個驕傲的人,他厭惡極了受人擺布無能為力,他也前所未有地明白權勢的含義。
「是我著相了。」
因為這等父愛,一葉障目。
舟行破水,蕭遲聲音不高,卻前所未有地堅定。
他昂首。
裴月明撿起一瓣桃花扔在水裡,「是這樣沒錯。」
「但不衝突啊!」
兩樣都能有不是?
努力去變強,不就是為了過自己高興的生活嗎?
蕭遲看著那瓣桃花被水流卷著打了轉,而後飄飄蕩蕩被送到舟後去了,他要做這水這舟,而非花瓣。
他想,大約等到了成功那一刻,他會釋懷吧。
裴月明卻不同意,她笑:「別啊,不是說了嗎?我們不必在乎終點,要在乎旅途的風光嗎?」
抄起一捧清涼碧水,往河谷上游彈了彈,這是上輩子聽過的一句廣告詞,賣的什麼早不記得了,詞卻記得清清楚楚。
換到蕭遲這邊,那就是既在乎終點,也要在乎沿途的風光了。
一輩子囫圇吞棗走過去,虧不虧啊?
她推他:「喂,你看!」
河岸古木虯枝驟一顫,有鷹隼振翅,直上雲霄,矯健的弧道教人心蕩神馳。
唳聲震顫河谷,它在雲霧中盤旋。這是一種和桃花林截然不同的美麗。
蕭遲情緒還很重,講道理就算說服了他也沒用,得他自己先走出來。
裴月明就沒再說了。
她覺得是有進步的,他今天願意說心裡感受了不是?進步很大。
再接再厲。
興盡晚回舟,夕陽西下,粼粼碧水一片金紅霞光,欣賞了一會兒,裴月明說:「廿三我生辰誒。」
「乾脆你也一起過唄,給你補回來。」
他去年生日過得亂七八糟,小冠對男子很有意義的,一輩子就一次。
她側頭看他,一雙點漆般的眸子映著晚霞,亮晶晶的。
蕭遲其實不是很有興致,但沒有拂她的意,「好。」
他知道她是想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