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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突兀短促一聲驚呼,陳良寬直接被打得往後一仰,手裡捧著一束大紅薔薇花呈一條拋物線高高拋起,他蹬蹬蹬連退三步,後背砸在湖邊的竹欄杆上,直接整個人翻了出去。
「噗通!」
一聲巨響,水花四濺,陳良寬驚慌失措,拼命掙扎著,勉強喊一個字直接被嗆了回去。
「……」
這香腸嘴怎麼這麼沒用?甩掉雀屎確定身邊不再有蛇,探頭一看,陳良寬正掙扎著往下沉。
「閉嘴!」
豬腦子嗎?還不趕緊把嘴巴合上閉氣!
蕭遲怒罵一聲廢物,正要跳下去把人撈起來,一撩裙擺動作一滯,話說他下去合適嗎?最重要是他會游泳但小丫頭會嗎?如今換了殼子還能用嗎?
這麼稍一猶豫,遠遠墜著的桃紅已經沖了上來,她大驚失色:「快來人啊!陳二公子他落水了!快來救人啊!!」
然後……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
陳良寬不但不會水,他甚至小時候還不慎淹過一次,落水沒多久手腳抽筋秤砣般地往下墜。
好不容易把人救了上來,不等宴散就高燒滿嘴胡話,一度抽筋驚厥,嚇得陳家人魂魄都不齊。
花宴中斷,各家議論紛紛打道回府。
更糟糕的還在後面。
盧夫人似乎察覺了些什麼,回府後,哪都不讓裴月明去了。
賞花宴訪親問友的活動通通取消,連帶整個陳國公府內院都安靜下來了,盧夫人請了大夫來,說裴月明那日受了驚嚇,需好生調養。
噓寒問暖,笑語晏晏,但裴月明心知肚明。
好在七月廿二是她便宜親孃的忌日,她一貫都去寶蓮寺齋戒祈陰福的,她態度堅決,這個盧夫人倒不好阻攔。
於是裴月明帶著一大隊的車馬僕婦,浩浩蕩蕩往寶蓮寺去了。
幸好她對寶蓮寺熟悉,來了多次,也有一件專屬的淨房。
這房間的內室有一扇小窗,闊度恰好能鑽出一個人,唯一問題就是很高,尋常姑娘家是絕對不可能從這裡出去的。
可裴月明並不是個尋常姑娘,搬桌疊凳趁著入夜翻窗而去,熟門熟路從後門離開,跳上車。
她氣勢洶洶,直奔寧王府。
蕭遲這丫的!
她要錘死他啊啊!!!
「我都說過多少遍了,叫你小心些覺不能出岔子,你呢?!」
如果肚子裡有火,裴月明現在就能噴出來,要氣死了,她一把擼起袖子:「你看看,你看看!!」
纖細一條小臂,一大塊青青紫紫,上面還有點兒擦損,紅通通的,在玉白的面板映襯下尤為顯眼。
「不就是一坨鳥糞嗎?你大男人一個,啊!至於嗎?你至於嗎?!」
裴月明簡直氣得發暈。
陳良寬聽聞病好了,但也沒裴月明什麼事了,陳盧氏可就這麼一個親生兒子啊!
蕭遲被懟得往後一仰,其實他想說不止一坨鳥糞,還有一條疑似的有毒的蛇。
「……你那麼大聲做什麼?」
蕭遲訕訕抹了一把臉:「誰讓那豬太蠢了,走來走去他都不說話,偏半道冒出來嚇人,……你不知道,那陳家園子不乾淨,還有蛇!」
「蛇怎麼了,啊?!」
裴月明聞言更怒:「我架著你從大半夜從瑤花臺蹚到湖邊,我怕蛇了沒有?啊?!」
「你膽子怎麼這麼小?還是不是個男人了?!」
「……」
誰說不是了?還不是那蛇碧綠碧綠的,像竹葉青啊,他直到現在都不敢確定真不是。
這驟不及防的,誰不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