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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
「西廠的郎中若不中用,朕可派太醫過來盯著。」
溫疏眉眼底一顫,福身:「督主負傷當日,太醫便來過了,忙了徹夜。如今督主業已脫險,只消安養便可,不必再勞動太醫。」
蕭明潮品著她的話,不難品出她話中的提防。
她很聰明。
他開懷地笑了聲:「那就聽你的。」言畢,便向外行去,「朕先回了。」
阿井忙又俯身拜下去,等了片刻抬起頭,才發現溫疏眉竟立在那兒,脊背筆直。謝小梅根本不太懂這些禮數,自也立在那裡。
他啞了啞:「姑娘?」
溫疏眉眼底冷若寒潭:「阿井,這府中各處,你說話可管用麼?」
「算是……算是管用。」阿井不知她為何這樣問,仔細答道,「除了各位姑娘的事小的插不上手,其餘各種雜務,姑娘只管吩咐。」
「好。」溫疏眉點點頭,「那這些日子,只要宮裡再有動靜——不論是陛下親臨,還是差太醫過來,亦或賞東西到府裡,你都要告訴我。」
阿井不明就裡地梗了梗脖子。
「還有。」溫疏眉邊思索邊說,「宮裡賞下的東西、太醫開過的藥方,都須細細驗過再給督主用。若有人問起,只說西廠謹慎為先,一貫這樣行事。」
阿井禁不住訝色:「姑娘,您這……」
「按我說的辦。」溫疏眉看著他,「等督主再醒來,我會解釋給他聽。」
阿井躊躇了半天,只得應下。並非因他覺得溫疏眉所言有理,只是因為孫旭提點過他很多次,讓他日後敬著溫疏眉。
他不是個腦瓜靈巧的人,若是,當年也不會被上頭的大太監逼到想投井自盡。謝無救了他上來,帶著嘲諷給他改了這個名兒,倒也沒嫌他傻,還讓他在跟前侍奉。他私心裡歷過重誓,這輩子只聽謝無一個人的。
可孫旭說得也對,這位溫姑娘是個善人,不會害督主。那若她想幫督主,在督主沒醒的時候,他便也願意聽一聽她的話。
謝無這一覺又睡了四日。再醒來時是個清晨,溫疏眉還在安睡,他翻身側躺著,支著腦袋看了她半天她還不醒。他就無聊起來,順過她一縷頭髮來,編麻花辮。
直編到第五條,她才醒過來,餘光睃見他在玩弄她的頭髮,她就皺了眉,一把搶回去。手再往發間一摸,頓時有了惱意:「討厭!」
她一拳捶過去,正打在他的胸口。他驀然吸了口涼氣,愁眉苦臉地捂住。
「……對不住。」她忙伸手幫他揉,「對不住,我忘記了。」
他無奈搖搖頭,緩出一縷笑:「沒事。」
說罷便圈住她,薄唇吻上她的臉頰。這些日子他的唇都很乾,刮在臉上沙沙的,但她沒躲,眨著眼望他:「督主精神可好些了?會不會再昏過去?」
「還好。」他又吻了一下,「我去沐浴更衣,然後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可以,但沐浴更衣……」她指指他的胸口,「大夫說這傷不能碰水。」
他不滿地皺眉:「有半個月了吧?」
「有了。」
「我都快餿了。」他咂嘴,她瞪他:「我每天都幫你擦的。」
他眉心一跳:「都看過了?」
「什……」她忽而反應過來,臉上一熱,「下而是……是讓阿井來的。」
他輕輕地「哦」了一聲,
他不願讓她看到他的殘破。
她緩解羞赧,抱住他的胳膊:「我跟你說件事。」
「說。」
「陛下前些天來過。」她頓了頓,「他問了些話。有那麼幾句……我覺得是他不該說的。」
言畢,她回思著,詳詳細細地將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