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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後來查過,那裡根本就沒有流民聚集,官府的解釋根本是胡編亂造,只是為了應付了事。我父親和大哥都是錦衣衛,他們的死,在錦衣衛內部也造成了很大的衝擊。當時的錦衣衛指揮使劉守有迫於內部壓力,專門派了人去細細查過案發現場一帶的情況,懷疑可能與三元驛附近聚集的劫掠商旅的匪幫有關,那附近混有不少山東的白蓮教匪幫,兇悍無匹。任我父兄如何身手了得,也是雙拳難敵四手。但是再往下細查,困難重重,最後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如今看來,他分明是賊喊捉賊,他與張鯨沆瀣一氣,我父兄就是被他害死的!」
孟曠怒然一掌拍擊在桌面上,「嘭」的一聲巨響,桌腿與桌面榫卯處一下多了一條裂紋。穗兒被她這一掌嚇得驚起,心臟怦怦亂跳。
屋內在這一聲巨響後陷入沉默,穗兒煞白著臉小心翼翼地抬頭看孟曠。但見她雙目赤紅,眸光閃爍波動,似是在痛楚地思索著什麼。不一會兒,她將眸光投向穗兒,穗兒當即低下頭去,不知為何不敢與她對視。
「抱歉,我嚇到你了吧。」孟曠有些生硬地說道,穗兒能聽出她的彆扭。
她搖了搖頭,然後又問:「為何……你會替了你二哥?你二哥呢?」
「他現在何處,我亦不知曉。」孟曠緩緩道,「我家世襲軍籍,父兄死後,需要有人來襲我們家的軍籍。照道理,便是輪到我二哥,但我二哥身子羸弱,根本不能去當兵,那會要了他的命。本來還有另外一個辦法,就是花錢尋一個人替二哥去服役,但是我們沒有這麼做。父兄死得太蹊蹺,我們兄妹三人一致想查明他們的死因,而此事背後牽扯甚廣,若我們只是一介平民,難以接觸秘辛,唯有進入錦衣衛,才能藉助錦衣衛的資源和人脈查明真相。我要替我二哥襲家裡的軍籍,女扮男裝入錦衣衛。二哥為了幫我扮成男子,為我打製了修羅面具和隱藏女子身段的身甲,編造了顳頜慣性脫臼的謊話,幫我先透過了入錦衣衛最開始的體檢。他為我襲軍籍最後做的一件事就是——離開京城,隱姓埋名流浪外地。
對外,我們宣稱孟家三女孟晴嫁去了外地,不久後病逝。我二哥化名孟子修,成了我們家流落在外的一個遠房族叔,輾轉各地當教書先生或賣字畫、替人寫信為生。他偶爾會寄信回來,簡單寫一寫近況,字裡行間還要刻意用些隱語。我們回信,會給他寄一些錢財衣物。
這些年他在外,也在不斷地查父兄之死,但沒什麼進展。我最近一次收到他的信是半年前,他人在應天府,最近一年他都在那裡,剛到就大病一場,靠著趙氏米行在應天府的幾個老夥計照顧,好不容易病癒,只說又要啟程。今年元月初,我出任務去了西北,今日才歸,不知他最近是否也曾來信。」
她頓了頓,最後道:「我和曖兒從靈濟宮的老家搬了出來,搬到了校場口。這院子原本是趙氏米行的,我父兄和娘親出事後,大舅心灰意冷,加之近些年糧米時艱,難以為繼,生意典出去大半,這院子也騰了出來。打掃一番,我和曖兒住了進來。我當時已入錦衣衛,曖兒無人看顧。恰逢當時這丫頭萌生了學醫的念頭,於是羅道長和他的弟子清虛就來幫忙,曖兒拜了羅道長為師,學習醫術。曖兒十八歲時,羅道長外出遊方行醫,將這靈濟堂全權交予曖兒打理,留了清虛襄助。方才你見到的那位年輕道士,就是清虛。」
穗兒聽她慢慢說完,一時無言以對。
孟曠沉默了一會兒,遂起了身道:「時間不早了,你歇了吧。你這間屋子門窗我都會落鎖,有什麼事兒需要出去你就喊我,我就在你隔壁。」她指了指不遠處的房間內門,原來這間房與南側的廂房內部是有門互通的。
穗兒看著孟曠把這屋子內的窗戶一一落鎖,終究忍不住道:
「為何這般鎖著我?我也不會逃。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