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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我說你在四方鄰裡口中,可是個壯碩精悍的好漢子呢。」孟晴故意打趣道。
「臭丫頭貧嘴,不許損你二哥。都過來吃飯吧。」趙氏對著孟晴的腦門給了個栗暴,孟晴捂著腦門吐了吐舌頭。門口的孟曠在孟曖的攙扶下,笑嘻嘻地走了過來,揉了揉孟晴的頭算作報復。
眾人圍著一張上了年頭、滿是劃痕刻印的四方八仙桌坐定,舉箸兒吃飯。菜式簡單,青菜燉豆腐,兩日前剛滷好的醬野鴨,剩下的半隻分食,六必居的醬菜一小碟。飯是大碗的白米飯,家中最不缺的就是米糧,趙氏孃家隔三差五會送米糧來。然而家中最能吃飯的兩個男人這會兒不在家,食量當屬孟晴為最。餓了一天,她吃得狼吞虎嚥,卻是隻吃菜不吃肉,還總往娘親兄妹碗裡夾肉。但孟曠孟曖都不愛吃肉,孟曠是脾胃虛吃不下,孟曖則是挑嘴又嗜甜,總愛吃些驢打滾、艾窩窩之類的小糕點,不過家裡管得嚴,也不許她多吃,否則喘病會發。趙氏又心疼大女兒終日裡習武耗損氣力,大女兒夾到自己碗裡的肉,又被送了回去。最後這半隻鴨子,大部分還是進了孟晴的肚子。
食不言寢不語,家中吃飯不說話是規矩,父親長兄在時如是,不在時亦如是。父母兄弟姐妹,一家人全在一桌上吃飯,不分尊卑長幼,孟家有些規矩大如天,有些規矩卻視若糞土,一家人都極有個性。吃完了飯,孟晴幫著母親收拾殘羹、洗刷碗筷,又燒開水給今日的獵物褪毛清肚,刷洗乾淨用粗鹽醃上。孟曠、孟曖坐在餐桌邊吃棗喝茶,一家人這才聊開。
「二哥今兒身子如何?」孟晴一邊忙活一邊問母親。
「尚可,早上起身在院子裡走了走,曬了會子日頭。午間飯吃得不錯,午後睡了會兒,之後一直在屋裡看書,我給他添水時瞧他聚精會神地寫了篇文章。」趙氏道,只要兒子身體狀況好,她就開心,眉梢眼角都透著喜悅。但隨即卻又嘆道:
「唉,這開年剛過了院試成了廩生,卻拖到現在不入府學,府學那頭該有意見了。」
「不妨事,爹爹都打點過了,還有梁先生在,府學那裡知曉二哥身體弱,不能來回奔波。」孟晴安慰道。
「是啊娘親,你就放心罷,梁先生和學政是同鄉,都透過氣了。」一旁的孟曠附和道。
瞧娘親憂心著不答話,孟晴轉而道:「曖兒今兒聽話嗎?沒有亂跑吧。」
「才沒有哩。」小姑娘蹙了蹙鼻尖,嚼著山棗含混道。
「她又跑不遠的,可總往你舅家跑,問你舅討甜糕吃。你舅那心腸軟得跟水似的,一乞乖他就沒脾氣,全依了那小饞鬼。瞧她那樣兒,就怕她犯喘,提心弔膽的,也是個不省心的。」提起這小丫頭片子趙氏就氣不打一處來。
孟晴裝作生氣的模樣,道:「該教訓,我晚上說說她。」心裡卻想,曖兒能活潑點倒也好,大舅是個明白人,做事有分寸。她偷偷向小姑娘眨了眨眼,曖兒捂嘴偷笑。結果被身旁二哥抓個正著,颳了下鼻樑,不由撅起嘴來。
孟曖如今夜裡都跟著孟晴睡西屋,姊妹倆感情極好。北屋正堂是父母的寢居之所,而東屋則是兩個兒子的居所。由於現在大哥孟旭已入錦衣衛當差,這幾日恰好輪值,起居執勤都在宮城內,所以東屋只有老二孟曠在住。
孟曠這些日子逼著自己吃好睡好,勤加鍛鍊,想把身子養好些。大哥眼下要定親了,等成了親,他便不好再與大哥同住,到時候他便得搬出去入府學。只是這事兒也沒定,大哥孟旭的意思是他若是娶了親,便另外搬出去住,不讓孟曠折騰。孟曠覺得大哥須得在父母跟前盡孝,自己身子不好,實難權盡孝道,反倒要讓父母照顧。最近一段時日,兄弟倆還因為這事兒頭一回鬧了彆扭。再有一日,初五大哥孟旭就要結束這次當值歸家了,他想著得再和大哥談談。
趙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