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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聲帝最近一直在說這件事,我就是好奇嘛。」小仙吐了吐舌頭。
聞聲金仙是第二個降落凌霄的神仙,對永珍星君一直心生神往,在永珍星君留下口諭下凡後一直兢兢業業管理著仙界,為的就是等永珍星君回來時用一個繁榮又井然有序的天庭來迎接他。
他每過一百年就會占卜一次,預測永珍星君的身份和位置。三百年前,他曾短暫地觀測到永珍星君回到了仙界,可當他去尋找時,天象就改變了。最近,這種情況又出現了,但和上次不一樣。代表著永珍星君的南天無端生出了許多陰雲,偶爾還能見到血光。
這不是什麼吉祥的預兆,聞聲金仙再次占卜,得到的卻是「半魔半仙」的結果。天道最近也是異常得活躍,天柱和天水全都出現了異象,各仙家也或多或少受到了影響,一部分地仙直接陷入了沉睡,還引發了不小的騷動。
聞聲金仙不知道這一切是否與永珍星君有關,若是永珍星君隕落了,他們還會存在嗎?又或者說,凌霄還會存在嗎?
永珍星君掌管了天地萬物,他從天道中生出,又繼承了天道的力量,對一切都是淡泊無感。他居於南天,每日感受著宇宙的變化,直到有一天他在天道中看到了自己的未來。
命中的一劫,生死只在一念之間。為了了結這個劫數,他必須下凡去。永珍星君天生缺少七情六慾,只有補全情感,他才能真的與天道融為一體。
凡間的一切都與仙界太不一樣了,這裡的人貧病交加,時常是衣不蔽體食不果腹,只指望著土地中生出的植物過活。
「這位官人,行行好吧……」永珍星君感覺到衣角上傳來一點力量,當他低頭看的時候,卻發現拉住他衣角的婦人已經死了。
從不知道「憐憫」是什麼的永珍星君第一次有了這種感覺。他揮揮手將婦人埋進了土裡,繼續向前行走。富貴與貧窮,正直與奸邪,永珍星君看遍了人間百態,終於補齊了六情四欲,可剩下的那一情一欲卻怎麼都沒有出現。
當永珍星君走到波濤洶湧的大江邊時,一個縴夫叫住了他。
「喂!公子!」縴夫的聲音很大,「不要再往前走了,會被水卷下去的!」
永珍星君盯著面前黃色的大江出神,這種程度的江河只需他一彈指就會幹涸,不足為懼。可他還是向後退了一步。
「公子貴姓?」縴夫抹了把頭上的汗,看這個衣著華麗卻有些呆的人,害怕他直接投江,於是走上來主動搭話。
永珍星君一臉的茫然,他是永珍星君,他姓什麼,名什麼呢?一路上遇到的人都是有名有姓,可他的名字是什麼呢?
第一次,永珍星君的心裡升起了強烈的慾望,他想要一個屬於自己的名字。
「我沒有名字。」
誰想縴夫「嘿嘿」一笑,指著江那邊翻騰著雲霧看不真切的地方說:「哪兒是雲淵廟,裡面供著鹿大仙,公子若是沒名字,就叫『江深』吧,能被鹿大仙庇佑呢。」
在縴夫眼裡,大江是深不可測的,雲也是一樣,鹿大仙一直庇佑著他們這裡的人,江深與雲淵,真是絕配的名字。這公子是個好人,他一定會受到雲淵廟的庇佑的。
永珍星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江深」。夜晚,他再次來到大江邊,用手劈開了在黑夜掩護下怒嚎的江水,來到了雲淵廟所在的雲淵山。
靈鹿一族居住在雲淵山上,它們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力量,紛紛逃竄,生怕被這可怕的怪物吃了去。
江深在一片樹叢後發現了一隻瑟瑟發抖的小白鹿。靈鹿一族都是黃色的皮毛,只有這一隻從出生開始就是白色,被族長視作不祥之物。族裡的其他靈鹿都欺負他,白鹿的母親也從不哺乳。這次逃亡,他更是成了被拋下的那個,只能躲在樹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