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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辛含糊其詞地說：&ldo;軍事委員同志，我知道自己是觀察所裡的希客，但是畢竟……我不想打攪司令，允許跟您談談嗎？三分鐘足夠了。&rdo;

別宋諾夫皺皺眉頭，歐辛上校的公幹此刻並不使他發生多大興趣，重要的倒是另外‐點‐‐歐辛到底用什麼辦法透過了戰火紛飛的鎮子來到這裡的。

&ldo;上校，您乘車是怎麼走的？&rdo;

&ldo;透過鎮子的西北邊，&rdo;歐辛似乎猜透了別宋諾夫問話的用意。&ldo;這是唯一的通道，司令同志，我親自試過了。&rdo;

&ldo;這是無謂的冒險，上校，&rdo;別宋諾夫冷漠地說，把手杖靠在塹壕邊上，向炮隊鏡俯下身子，以示談話結束，但心裡卻在笑，&ldo;這個歐辛倒並非膽小之輩。&rdo;

鮑日契科把手舉到唇邊掩飾笑容。歐辛上校站得筆直，眼睛望著別宋諾夫的背部。

&l;我們走吧，歐辛同志，請隨我來，&rdo;維斯寧催道，臉上沒有露出滿意的表情，但他的口氣是在緩和別宋諾夫那種使人難堪的冷漠態度。他指指塹壕盡頭處：&ldo;到那邊掩蔽部去。&rdo;

維斯寧拉了一下歐辛的手臂，後者臨走時，回過頭來驚愕地朝別宋諾夫望了一眼，看到司令在炮隊鏡邊凝然不動地站著，暗淡的身影同塹壕的土壁融合在一起了。

第十六章

壕溝的盡頭有一個小小的掩蔽部，看來是炮兵們挖的。那裡面散發著凍土氣味，空無一人，只有一盞蝙蝠燈掛在蓋板下面的鐵鉤子上。從蓋板縫裡撤落下來的碎土叮叮噹噹地碰擊著燈罩，燈也隨之而輕輕地晃動。

桌子是用炮彈箱釘起來的，維斯寧在桌邊坐了下來，把一盒煙放在桌上，一邊拿煙，一邊說：&ldo;講吧，歐辛同志。請儘可能講得具體些。&rdo;

歐辛環顧四周，朝昏暗的角落裡看了看；鋪板上放著羅盤儀和炮隊鏡的帆布套，旁邊還有一堆亂糟糟的帆布。

歐辛模了摸這堆帆布，又把門口的防雨布拉嚴，這才坐到桌邊，摘掉帽子，解開皮襖領上的搭扣‐‐他感到悶熱，因為在雪裡又是爬又是跑，此刻身上仍然有汗。他壓低嗓子說：&ldo;軍事委員同志，請原諒我問一句不該問的話：您個人如何估計傑耶夫師目前的局勢？&rdo;

&ldo;難道這個問題還不清楚嗎？&rdo;維斯寧捏松煙港，劃燃火柴，吸起煙來，&ldo;您自己大約也很瞭解這個帥在傍晚時形成的局面。幹嗎還要問呢？&rdo;

歐辛在桌邊直起身子。&ldo;我親眼看到了，我個人是清楚的，軍事委員同志……&rdo;

&ldo;我聽您講，聽您的。&rdo;維斯寧吸了口煙，朝蝙蝠燈的火焰吐去。他打斷歐辛的目的是催他快講。他朝歐辛點點頭，心裡仍然弄不懂反諜處長究竟是力什麼到這裡來，在戰鬥進行的時刻來到觀察所並非他分內的事。&ldo;好吧，您說下去。您來這兒到底有什麼事？我很想了解這一點。您自己明白，這件事看來並不尋常。&rdo;

歐辛上校躊躇著，用拳頭擦著潮濕的額頭，他的淡薄捲髮粘在一起，高高的顴骨颳得很光，泛著青灰色。他吸了一口氣。用鎮定的聲調說：&ldo;也許，我到這兒來顯得有點蹊蹺，軍事委員同志。不過，對傑耶夫師目前的處境感到憂慮的不光是我。我聽到過雅岑柯將軍和方面軍軍事委員戈魯勃抖夫的意見。&rdo;

&ldo;究竟是以麼回事？&rdo;維斯寧把眉毛一場，&ldo;您說戈魯勃科夫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