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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兀的環境容易催生暗瘡,人性亦是如此。
這些肢體相疊的人同樣被關在逼兀的空間裡,臉上的神情如盛開記憶裡的鄰居們如出一轍。
房間的中央,擺放著一個狹長的高臺,臺上架著一片顏色晦暗不明的幕布,天花板的燈光搖晃著穿過重疊的人影,最終投射在幕布上,形成大片斑駁的塊狀陰影。
幕布無風自起,偶爾被揚起一角。
從盛開的角度剛好可以看到,牆面上金色的筆劃攀爬至幕布上,就像是金色的火焰熊熊燃起,亙古不衰。
高臺的最右邊,坐著三個女人,旁邊還仰躺著一個熟睡的嬰兒。
視線往左看去,無數的人影環繞著幕布席地而坐,中間有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最為顯眼,他伸長手臂,極力向上望去,目光無妄而貪婪。
男人的左側,也就是高臺的最左邊,坐著一個年輕女人與一個老太太,他們的腳邊臥著一隻白色的鳥,在這皆是人的場景裡,顯得格格不入。
盛開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抬腳間卻被聞人逍再次喊住:
「別動。」
在聞人逍開口的瞬間,櫃子裡睜著眼的人,突然「刷」一聲齊齊看向了他。
他微微側過身,壓低了聲音:
「他們在看我們。」
聞言,盛開忍著噁心再次將櫃中的人仔仔細細地環視了一遍,才發覺剛開始感受到了窺視感並不是錯覺。
聞人逍儘量小心翼翼地走到盛開身邊,後者伏身輕聲道:
「這些人看起來不像真的。」
「是蠟像。」
聞人逍說,「我剛才在房間中間確認了一下,櫃子裡的人不知道,至少櫃子外面的那些人不會動。」
盛開說:
「趁我兩眼一抹黑的時候偷偷摸到的?」
聞人逍點點頭,像是沒聽出盛開言語裡的嘲諷,溫和地笑了兩聲:
「我剛才是真的沒找到燈的開關啊。」
鬼信。
盛開暗自「呸」了一聲。
聞人逍笑意不淡,轉過頭問盛開:
「你怕黑啊?」
剛才燈沒亮前,自己又突然沒了回應,盛開陡然升高的語調可沒有騙過這個榜一大佬。
沒想到盛開不鹹不淡地瞥了聞人逍一眼,坦蕩蕩地承認了:
「對啊,逍哥可別忘了在危急時刻保護我。」
聞人逍低低地笑開,連眉尾都染上了笑意。
末了,他眼底如湖水般漾開的笑意漸漸被一股悲色所籠罩,在盛開還來不及細看的時候,又飛快地沉入湖底,不見蹤影。
盛開心中沒來由地升起一股煩躁,他蹙著眉,不動聲色地與聞人逍拉開了些距離。
動作間卻一眼看見剛才明明只有四個角的房間,不知何時多了一條一人寬的通道。
有風無聲地從管道里翻湧著灌入。
盛開心中有什麼念頭一閃而過,他匆忙回身,說:
「這個房間屬於白色樓層!」
兩人在慘白的燈光下默契地一對視,隨即異口同聲地說道:
「白色是微風。」
因為有風,所以天花板上的燈光會左右搖晃,高臺上的帷幕會飄起。
可微風真的只是字面上風的意思嗎?
如果陳慧沒說謊的話,白色樓層是屬於她的初始樓層。
那麼,扭曲的空間回歸原位,彭羅斯階梯也悄然消失,四個不同顏色的樓層正在互相貫通。
線索,也正在相交。
但他們來這裡有一段時間了,卻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到陳慧,她去哪了?
兩人聽著對方愈發急促的呼吸聲,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