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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恆手上用力,玉綿腰身猛地一晃,緊接著耳側就貼上了他的薄唇。
溫熱的氣息微微碰擦她外耳而過,聲音卻極為清冷,帶著警告:「我平生最討厭女人盯著我的臉看!」
玉綿側頭,眼睫毛微微眨著,見趙恆飄帶於風中輕揚,雖然跌在地上,卻依舊白衣勝雪、身姿翩然。
玉綿素來就有神遊的習慣,看到他隨風飛揚地飄帶,腦中忽然浮現出母親葉氏的眼睛。
葉氏是雙瑞鳳眼,跟趙恆一般,眼尾狹長微翹,只是不及趙恆的深邃。
那時,葉氏不由分說地讓她扮做耳聾,一旦對別人的話做出反應,就會被葉氏教訓慘了。
可是玉綿此刻聽到趙恆的話,心裡一驚,生怕再次惹惱了他,一雙明淨的眼睛裡全是著急擔憂。
這麼左右躊躇時,趙恆早已站了起來。
他向來不怎麼愛聽那些整日邀功討賞的話,擊退契丹軍的明明是田會,可是兵部尚書卻大講兵法,彷彿那場戰是他兵部尚書打的一般。
趙恆是早就心煩了的,只是看到那小東西打盹兒跟朵鈴蘭花似的可愛,心煩的情緒才堪堪靜下來。
再後來,這睡得迷糊的小東西竟然踩在了他的鞋上,迎上他目光時,驚慌害怕的模樣跟現在如出一轍。
趙恆負手而立,俊雅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哂笑。
他倒是忘了,這秦三小姐是個小聾子,他方才便是說殺了她,她也是聽不見的。
這般小心翼翼又驚慌的錯眼兒地盯著,應該是看到自己方才的惡狠,嚇到了。
玉綿看著趙恆負手而立的背影,不由抿了抿唇,她非常擔心自己方才的表情會被趙都督懷疑。
見趙恆轉身探究地看她的眼睛,玉綿不由微微一笑,往他跟前走了一步,轉移話題道:「我若是耳聰目明,倒是可以效仿前朝的女官李氏,進欽天監,為大梁占星問卜到老……」
聽到玉綿這話,趙恆原本還算和藹的臉色忽然轉冷,淡漠道:「先帝仁厚,封了李氏一欽天監官職,不過是顧念李家當年被滅門的冤屈,三小姐可擔得起滅門二字?」
說完,冷哼一聲,徑直離開了兵部。
簾外娟娟日光,幾隻啾啾小鳥在梨花枝兒上踩著小細腳,微風吹著軟軟的草,梨花瓣子被吹落,一片片地落在玉綿的肩上。
玉綿看著遠處連亙的那片梨花樹,不由微微眯了眯眼睛。
她方才只顧著轉移話題,不想卻偏生挑了這麼一句,什麼占星問卜到老……還偏生牽扯上一句朝廷……
她這等尷尬境地,不過是一枚棋子,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命隕了,哪還有什麼機會占卜問星到老。
「三姑姑?」一聲似笑非笑,似嗔非嗔的聲音傳來。
玉綿轉身,見一個穿著米黃色衣裙的女子,站在梨花樹下。
那女子見玉綿回頭,忙提著裙子走過來,一雙含淚的大眼定定看著玉綿,滑膩的手徑直握住玉綿的,道:「三小姐……今日終是見到了,要不我這心裡指不定怎麼難受呢……」
半晌說完,又似乎意識到玉綿耳聾聽不到,不由伸手打了打手語。
玉綿將手抽出來,往後退了一步,輕聲道:「女瀅,你哥哥可還好?」
白女瀅,秦二老爺養子秦誼的嫡妻,雖說比玉綿年長四歲,可是按照秦家的輩分,應該叫玉綿一聲姑姑。
原本玉綿對白氏還是挺喜歡的,可是後來才慢慢了解她的性情,直到秦誼病逝,她才徹底明白白氏是個虛偽又狡詐的女子。
至於她哥哥白行勛,現任戶部主事。因運押的田賦遭劫,被告發關押入獄。
原本秦老太爺在時,這點事兒是好解決的,可是秦老太爺一去,這事兒成了尋常事兒就難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