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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暗自腹誹，楚昱忽然就感覺從重蒼身上奔湧出蓬勃無盡的精氣，以摧枯拉朽之勢衝進他的千經百脈，在其中肆意遊走、衝撞，楚昱根本受不住如此龐大的精氣入體，頓時悶哼一聲，後退兩步，把即將溢位嘴角的鮮血咽回肚子裡。

「原來如此，你的道境有所突破，想來不久後就會踏入大徹態了。」重蒼淡淡道，他最後將精氣在楚昱內丹周圍轉了兩圈，才將其緩緩收回體內。

「你……」楚昱抬起頭，滿含敵意地看著重蒼：「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重蒼不以為然道：「精氣入體對你而言只有好處，你連這點痛楚都忍受不了嗎？」

他哪裡是承受不了痛楚，他是承受不了這份被恣意擺弄的屈辱！

楚昱恨恨咬牙，但他明白以重蒼不食人間煙火的冷漠性子，大概傾其一生也不會理解這其中的區別。

但出乎楚昱意料地，重蒼竟然在這之後緩緩露出一個堪稱戲弄的淺淡笑容，道：「你還真是一隻被寵得無法無天的小鳥。」

楚昱神色登時變得詭異，簡直完全莫名其妙，他語氣不善道：「妖主大人有何賜教，就直說吧，我小時候跟長輩學飛時，撞到樹上磕壞了腦子，所以一直聽不懂別人話裡那些彎彎繞繞。」

重蒼並不在意他的放肆，平淡道：「我已經將大殿的結界撤去，從今以後，你可以自由出入冥央宮。」

楚昱冷笑一聲，只不過是把裝他的籠子換大了一些，另一種變相的軟禁而已，難不成老妖怪以為光憑這個，就能讓他感恩戴德了？

他堅信這世上沒有白來的殷勤，重老妖肯定不會沒來由地就良心發現了，絕對是別有目的。

果不其然，頓了頓，重蒼道：「但你的一言一行，都必須在我的掌控之內……現在，我要你跟我去一個地方。」

作者有話要說： 獲得不靠譜的隊友+1

第9章 如圭如璋

楚昱本以為這個地方定然不會太遠，卻沒想到重蒼竟然帶他出了穹屠山，感覺到熟悉的轟隆風聲在耳畔作響，楚昱以雛鳥的模樣從重蒼懷裡探出頭來，只見兩側翻騰的雲霧被疾速拋在身後，下界百川奔流的風景也化作一副朦朧的畫卷，飛快地鋪展著，叫人難以辨認如今身在何方。

楚昱正東張西望著，妄圖尋到一絲可以脫逃的機會，但馬上他就被重蒼毫不留情地將腦袋按了下去，只聽頭頂的聲音冷漠道：「不要動多餘的心思，待會兒你只要按照我的吩咐，辨認出他身上究竟有沒有補天玉的氣息即可，若有其他不合時宜的舉動，我會第一時刻將你斃於掌下。」

「…………」

憋屈地窩回重蒼懷裡，楚昱一時心念電轉，補天玉這種上古神物，從前青陰水榭就有一枚，據傳裡面蘊含天地法則的力量，若能參破其中奧秘，便可就地飛升至終焉態，甚至超越終焉，達到前所未有的境界也並非是不可能的事。

但是妖界數載春秋過去，因為爭奪補天玉而落得魂飛魄散的妖怪數不勝數，可能夠窺見其中奧秘的卻是一個都沒有。這等恢詭譎怪的東西，楚昱總覺得連沾個邊都是晦氣，畢竟自古以來，靠偏門外道獲得巨大力量的，就沒一個是有好下場的。

楚昱一向對此嗤之以鼻，但想不到重蒼看上去無欲無求的，竟然也會沉迷此道，就是不知被他懷疑身懷補天玉的，是那個倒黴妖怪。

當然，最好是能與重蒼有一戰之力，這樣或許他還能從其中撈到些便宜。

察覺到懷中的毛球故意默不作聲，重蒼蹙起眉，手指不輕不重地捋過楚昱頭頂的冠羽，威脅道：「說話，我知道你能聽見。」

體內被重蒼所下的烙印開始作祟，楚昱微微顫抖了一下，不甘地抖了抖腦袋上的幾根冠羽，悶悶地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