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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無非是勸他保全自身,但谷風擺了擺手,重新坐直身軀,緩了緩道:「……如今碧血魚給我也只是浪費而已,我已經不能為朱雀族再做什麼了……窮極則變,朱雀族現在需要的是大刀闊斧的改變……但是我卻已是有心無力了。」
「你是個好苗子。」說完谷風憐愛地看著他,道:「只是可惜吞了於境界有礙的靈藥,不然……」
喉結不停上下滾動,晏陽閉了閉眼,片刻後突然起身跪在床邊,道:「舅舅,我……到底該怎麼做?」
「你現在最該做的。」谷風緩慢道:「就是與我撇清關係,不再管我的死活。」
嘎吱一聲,恍惚是外面傳來的聲響,似乎是晚風吹開了門扉。
可晏陽無心顧及其他,他心頭一陣陣酸澀,道:「我怎麼可能棄舅舅於不顧,你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我……」
「我知道……我知道。」谷風輕聲道,說完又咳了兩聲,望著門口的方向道:「方才風是不是把門吹開了,我覺著有些冷,你去看看吧。」
無聲地點點頭,晏陽起身後抬手抹掉眼角的濕潤,走到門邊,短短的幾步路上,各種紛亂複雜的思緒卻不斷在胸腔中醞釀、激盪,最後都化作一股無力的悲愴,他走到門檻邊,神思恍惚地將門重新關上,卻忽地察覺到屋內傳來一陣猛烈的妖力波動。
霎時間,晏陽腦中轟然一片,他即刻飛奔回裡間,卻已見到床上的人沒了氣息,地上帶血的內丹忽地燃起最後一撮火苗,然後徹底化作灰燼。
……
……
前廳內眾人齊聚,晏陽跪在中央,剛剛陳述完一切,說到『畏罪自戕』四字時嗓音都在隱隱顫抖。
而楚昱抱著金烏蛋穩坐在高座上,神思間透著一股超然世外的寧靜。
事實上,在晏陽等人到來的前幾刻,他還在享用著碧血魚的鮮美滋味,順帶被妖主大人貼身伺候著,軟軟的紅舌卷過黑木筷間殘留的餘味,神色間充滿饜足和幸福,那模樣有種超脫他滄桑經歷的天真和純粹,能叫看見的任何人都為之心動,至少妖主大人是如此。
他聽聞谷風死訊時還是稍感意外的,但反觀楚昱卻似乎早有預料,他那時剛剛矜持地放下木筷,神色淡淡地叫人傳喚晏陽,眉宇間甚至還縈繞著些許並未散去的愉悅。
然而此刻,那種愉悅卻已盡數不見,他望著座下的晏陽,帶著眾人都能聽出的惋惜道:「我雖然不會原諒他的罪過,但念在過去年少的情分上,我卻也不會以罪臣之名多追責於他……谷風的骨灰你可以帶回朱雀族安葬,還按照以往的規格便可。」
「多謝太子開恩。」晏陽的聲音平板無波,若說心中沒有對楚昱的怨懟,卻是不可能的,他此刻彷彿明白了些谷風那句殺人誅心是什麼意思,他緩緩抬起頭看向這位過分俊美的君主,試圖從他臉上尋找出一絲虛偽,但是卻失敗了。
「你若想回到朱雀族,那我奉勸你現在還不是時機。」楚昱似乎並不在意他的打量,接著道:「至於緣由我還不便與你講明,你先暫且在此處待著就是。」
晏陽見他瞬間猜出自己的打算,心中濃濃的無力感就又湧了上來,還未開口說什麼,座上人就忽然憑空一抓,赤紅色的長|槍就浮現出來,正是楚昱之前常用的炎槍。
「拿著它。」
紅光一閃,晏陽還來不及拒絕,便只能接住長|槍,滾燙的溫度霎時握在手心裡,好像也將他的心燒得沸騰起來。
「太子……是何意?」他神情複雜道。
「此槍是受我南明離火五百年間日日溫養而成,但此刻我已經不需要了,我與朱雀族的緣分也到此為止,此槍權當最後的饋贈。」楚昱淡然看著他,一字一句道:「從今往後,朱雀族無論是崛起還是毀滅,結局都由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