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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昱忽然明白他從那少年身上感受的違和感的是什麼了:
雖然不是很明顯,但那種一言一行都彷彿經受過刻意調|教與模仿的僵硬感,還是叫他察覺出了幾分。
只是……霧隱為什麼要訓練這麼一個人?而他又是想讓這個少年模仿誰呢?
眼見楚昱若有所思地盯著那少年,阿紫就又忍不住酸溜溜地發言了,只不過這次卻是極為簡潔的冷嘲:
「哼,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楚昱:「…………」
作者有話要說: 阿紫:我反對這門親事!
作者(拍案而起):人家郎才女貌,天生一對,輪得到你這妖怪來反對?
阿紫:哭唧唧
第27章 墜落
那邊阿紫還在忿忿不平地嘟囔著,楚昱卻是有些心不在焉,一時竟也沒有去出言苛責他。
只聽那原本縈繞在露臺中的鼓樂聲忽然停下,取而代之的是自遠方傳來的編鐘嗡鳴,那一下一下猶如擊入人心,像洗盡鉛塵般逐漸褪去那贅餘的雜音,發出如將環佩投入湖中般的叮咚脆響,在四周緩緩蕩漾開來,而靜立在露臺下方的少年便踩著那鐘點,忽而擊劍而歌:
「有卷者阿,飄風自南。豈弟君子,來遊來歌,以矢其音。」
那聲音極為清冽,就恰如盛夏中的一泓冰泉,剎那間就驅散了人心底所有的頹唐,令聽者聞之便不由精神一振。而楚昱更是倏爾直起身子,他在那歌聲響起的瞬間,就突然如遭雷擊般神色恍惚,眼神一錯不錯地緊盯著少年的動作。
只見其身姿在臺中驟然起舞,一擊一轉都似行雲流水般自如揮灑,所到之處劍鋒雪亮,力道鏗然,說是驚鴻遊龍之姿也不為過。可隨著他舞姿漸入佳境,引得全場皆側目相看時——聞如璋的面色卻是更顯焦躁,甚至隱隱開始透露出一絲怒意。
但與之相反,霧隱倒是依舊好整以暇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他既不受那歌舞吸引,可也亦不像開懷,嘴角雖噙著笑,眼神卻是冰冷的,辛辣的酒水更是一杯杯的滾滾下喉。
不過楚昱此刻顯然無心去留意他們之間的暗流湧動,他靜靜看著那少年舞劍的身影,腦海中似乎也隱約跟著響起那格外熟悉的旋律,尤其是當少年唱到:「有馮有翼,有孝有德,以引以翼。豈弟君子,四方為則。」時,他更是不由得便喃喃念出了下一句:
「顒顒卬卬,如圭如璋,令聞令望。豈弟君子,四方為綱。」
重蒼就坐在楚昱身側,自然是聽見了那句小聲低語,他本對那歌舞無甚特別的反應,但楚昱這副怔忡的模樣卻叫他莫名不悅,他也不知那種突然升起的煩悶感來自何處,便蹙眉開口喚道:「楚昱……」
但他話音還未傳出去,杯盞落地的刺耳摔裂聲,就在一派歌舞昇平中乍然響起,只見聞如璋倏然站起身,朝露臺中央低聲喝道:「夠了!」
編鐘猛地一停,當其尾聲在空氣中緩緩震盪了須臾後,四周便登時陷入一片寂靜。
聞如璋的眸色劇烈變化,在轉瞬間就氤氳成濃鬱的黑金色,他轉頭對穩坐在席上的霧隱怒而質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又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霧隱放下酒杯,態度冰冷地平靜道:「妖王注意自身言行,此處是穹屠山頂峰,妖主的宮府,可不是能任由你撒野的地方。」
「故弄玄虛!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聞如璋厲聲道,他手下一用力,眼前的紅木桌案便迅速冰裂開來,原本鮮艷的顏色也逐步黯淡灰化,頃刻間就像一塊脆弱的石膏般化作齏粉,緩緩飄散。
霧隱見此威脅卻冷笑不語,但還未等他反唇相譏,排山倒海的氣勢就突然從露臺頂端上呼嘯而來,頃刻便碾壓四方,將一干妖王震懾在原地動彈不得,聞如璋亦身軀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