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頁(第1/2 頁)
餘洲連夜從派出所逃出來。他總覺得那些看起來冷漠嚴肅的警察,是盤算著把自己抓進去關起來。
他用買來的假身份證找工作,總是做不長。一來二去,還是老本行實在。
被人罵「垃圾」不是頭一次了。餘洲卻很少有這樣傷心的時候。
文鋒和季春月只比他年長幾歲,歷險者們都喊他們作大哥大姐,似乎不僅是因為年紀,而是欽佩他倆的經歷。餘洲心頭生恨:他算什麼東西?憑什麼罵人?他知道什麼?
河面上有紙張順流而下。餘洲怔怔看著。
——消失的東西去了什麼地方?
他忽然想起離開久久那一天,久久的這個問題。
原來如此。他忽然有種恍然大悟之感:容納各個交雜時空的垃圾的「縫隙」,原來就是他這樣的垃圾,本該抵達的終點。
餘洲伸開雙手躺下,自嘲地笑了。
一切忽然間索然無味,他揉了揉眼睛,看著橋洞牆壁上巨大的人形影子。
影子緊貼著牆,正在移動。
餘洲又揉了揉眼睛,忽然坐起。
影子從牆壁上流出,一隻黑色煙霧構成的手朝他伸來,緊接著,兩顆圓滾滾腦袋自牆壁浮起。
餘洲幾乎立刻彈起來。本能令他拔腿就跑。
那怪物的手抓住餘洲的腳踝,餘洲登時疼得大叫:構成怪物的黑色煙霧有腐蝕性,腳踝面板火辣辣地疼,已經破了。
大手把他倒拎而起,四周無人,餘洲失聲大喊:「魚乾!安流!!!」
有彩繪玻璃的房子前,文鋒已經離開,魚乾癱在地上,許青原和柳英年蹲著看它。
它顯然是醉得厲害,怎麼戳都起不來,魚鰭在地上有氣無力地拍,聲音糊塗:「哈……啊是的……嘿嘿……」
「它怎麼了?」
柳英年抬頭,姜笑已經來到他們身邊。
「醉了。」柳英年答。
姜笑左右一看:「餘洲呢?它不跟餘洲呆一塊兒?」
「餘洲跑了,見到我和帽哥就跑了。」柳英年推推眼鏡,「他剛剛在這裡跟文鋒起了衝突。」
姜笑也蹲了下來,三人圍著魚乾。
「從文鋒那邊打聽出什麼了?」她問。
「文鋒嘴巴緊得很,而且他不喜歡我們這些新來的歷險者突然跟他套近乎。帽哥沒說兩句話,他就走了,我倆跟著他過來,遠遠地看見他跟餘洲打了一架。」柳英年說,「你呢?」
姜笑:「我出馬,當然比你們可靠。季春月倒是挺親切的,問什麼她都說。」
許青原:「其實最好的方法還是說服餘洲去跟謝白打聽。」
姜笑:「他倆那氣氛太古怪了。我覺得餘洲不樂意跟那人親近。」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後是姜笑把魚乾拎起揣進口袋。
「那,那現在我們可以跟餘洲說話了麼?」柳英年問,「你說要裝作生他氣不理他,偷偷打聽資訊讓他吃驚,可現在樊醒不見了,魚乾又這副模樣,餘洲身邊沒其他人。這樣挺不妥的。」
許青原頂了頂帽子:「我只是提議,沒有強迫你們接受我的建議。再說你們自己心裡不也對餘洲的隱瞞有點兒氣麼?」
柳英年很怕許青原,不太敢跟他辯駁,轉了個話題:「飯館裡的人都說文鋒穩重,他怎麼會跟餘洲這樣好性格的人起爭執?」
姜笑:「我大概能猜到。」
房子門上的鎖孔還插著鐵絲。
「季春月說,他們夫妻倆最恨的就是小偷。」姜笑說,「小偷偷走了他們最重要的東西。」
「安流!!!」
餘洲聲嘶力竭,他被黑色影子倒拎著,兩顆腦袋分別張開大口。日光裡,大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