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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忽然亮起燈光。
她霎時汗毛直豎。
一輛高速駛來的電動車從後方撞上她的腳踏車。
姜笑和車翻倒在地,跌進濕漉漉的水溝裡。她以最快的速度從地上跳起來,一手解下書包,一手掏出口袋裡的小刀——自從洪詩雨和高三師姐出事之後,臨江中學的女學生們每個人口袋裡都多了防身用品。老師家長勸說姑娘們不要隨身帶兇器,但沒人聽從。
姜笑這一把還是田徑隊隊友送的,她只用來削過蘋果皮。
她用書包做武器,在身前甩打,阻擋靠近的人。刀子銳利,劃破了那人的手臂,她聽見那人低沉地哼了一聲。是男人,而且是一個強壯的男人。他根本不懼怕姜笑的刀子,抓住了她的手。
「救命——殺人了——著火了爆炸了!!!」姜笑完全慌了,她一面掙扎一面大叫。
頭上忽然重重一疼,那人手裡一袋重物砸在姜笑腦袋上。
姜笑暈頭轉向倒地,立刻被那人抓起頭髮,往路邊拖。
那時候姜笑根本不覺得疼。她被打暈了,顧不上意識到疼,反手去抓那男人的手。男人戴著手套,她記得是皮手套,雨水淋濕了,很光滑,根本抓不牢。
把姜笑甩在地上,男人又用手中重物砸了姜笑一下。姜笑徹底沒了反抗的力氣,只有意識還清醒。
校服裙下穿著安全褲,輕易被撕開了。姜笑的手被捆緊,她踢那人的肩膀,踹那人的手。男人喘著氣,隔著口罩困獸一樣低吼。
陷空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的。
彷彿身下出現一個空洞,她和那男人同時墜落。瞬間的失重感讓姜笑下意識閉上眼睛,緊接著就像落入一朵雲、一個棉花垛一樣,墜落停止了。
她睜開眼,看到自己正躺在一片金色的麥田裡。一個老婦坐在她身邊,用手裡枝葉編制花環。她的笑是皺巴巴的,溝壑縱橫。
姜笑那時候還不知道自己來到了什麼地方,也不知道哪一部分才是夢。她對身體的控制漸漸回來了,開始止不住地打戰。
脫下被撕破的安全褲,姜笑把它扔到遠處。她渾身都是雨水,冷得發抖,也怕得發抖,眼淚流下來時她才意識到,手裡還緊緊抓著那把小刀。
她的訴說讓幾個男人都陷入了無法開口的沉默。
餘洲就在她身邊,猶豫伸手,悄悄碰了碰姜笑。
姜笑看看他,笑了:「幹嘛呀,都過去了。」
但餘洲還是牽住了她的手。
姜笑怔了怔,輕輕地反握住餘洲手掌。魚乾趴在她手背上,用四個魚鰭不斷撫摸,怪模怪樣的魚腦袋仰望姜笑。姜笑被它少有的凝重模樣逗笑。
「那個人也跟你一起掉進了陷空?」餘洲問,「但他不在你抵達的第一個『鳥籠』裡?」
「對。我不知道他去了哪裡。」姜笑說,「也不知道他是生是死。但至少,他掉進陷空,就不會再有女孩受害了。」
籠罩在江面路和臨江中學門口的夜色消失,抬頭又是霧濛濛的天空,似有若無的小雨。付雲聰把還原的街景收了回去,周圍死氣沉沉。
「那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問。
因下著雨,又是夜晚,那人穿著雨衣騎車,姜笑並未能看得清楚。
是一個男人,胳膊腿都很粗,但姜笑分辨不清是肥胖還是肌肉。他的電動車是黑色的,有兩個後視鏡,沒有可辨認的車標和車牌,車燈雪亮,乍亮時讓人心頭一突。
用來擊打姜笑頭部的……像是圓球。姜笑只記得那東西裝在一個袋子裡,男人甩動口袋,裡面東西說重不重,但掄得用勁,砸得姜笑瞬間就失去了行動能力。
除了皮手套,男人還穿了雙運動鞋,姜笑記得這一點。男人曾把腳踩在姜笑胸膛上,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