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第1/2 頁)
容色筆直的站在階前,瘦削的肩膀一半暴露在烈陽下,明暗間,神色不甚明晰。
許攸衣眸光一閃,手微微卷著扣在茶案上,神色倒是有了些意動,不過也僅僅只是剎那。
「庇佑?你覺得,你也配?」
許攸衣冷笑了聲,容色不過是一個伺候茶水的侍兒,劉汝費盡心思的挑他上來,必然是事先做全了準備,如今這惺惺作態,無非是想先得了她的信任,再做圖謀。
既是這般,她倒是要瞧瞧那劉汝究竟打的什麼算盤。
「本官不喜虛頭巴腦的東西,你想要本官的倚仗,也得看自己值不值這個價!」
瑞鳳眼微微一眯,許攸衣覷著容色,字裡行間滿是鄙夷,「本官倒是希望你能給本官一個意外之喜。」
厚厚的卷頁卷在手裡,越捏越緊,容色的臉色須臾間顯得有些難看,臉上從未有過的臊意火辣辣的瀰漫開來,唇瓣微微發白,容色眼睫微顫的抬起下頜,將目光凝在許攸衣一張一合的唇上,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
他從未有過這樣強烈的意念,想要徹底的征服一個人,看著她為他肝腸寸斷,看著她為他柔腸百結,看著她因為求而不得,而生不如死!
許攸衣的名字像是烙印般,在這一刻深深的刻進了容色的心頭與腦海。
那一瞬間,容色不甘心的想便是得不到許攸衣的心,也要讓她墜入世俗的深淵,永遠都離不開他!
「頭兒」,程三領著一幫子衙役縮頭縮腦的跟在劉汝身後,神情戒備,不遠處的楊柳樹旁一張大大的布幡高掛其上,碩大的賭字周圍,一大片暗紅色的血跡呈噴射狀浸染著四處彌散,搖搖墜落向滿是殘肢斷臂的青石磚。
五丈餘寬的街面上,兩方人馬正激烈的砍殺著,周邊攤販慘白著臉,不敢叫嚷,戰戰兢兢的抱頭縮在雜貨臺下,鮮血像是湍流的小溪順著溝渠橫亙在驚呼四散的人流盡頭,一坨坨腳印踩著可怖的血腥一遍又一遍的覆蓋原就汙濁不堪的磚面。
一個頭帶玳瑁簪,穿著白巾斗篷的高大老婦在身旁小侍的攙扶下,踏過一具又一具看不清模樣的屍體,神色冷漠的向兩方人馬靠近。
劉汝細眼微眯,將刀往後一遞,制止了程三欲請示的探問,自己則扶了扶官帽,大踏步的向那大竹傘下的老婦走了過去。
「劉主紳,您可算來了!」
老婦發色半白,眼睛裡帶著極濃的黃斑,黑色的眼珠像是凸起的章魚觸角吸盤,黏膩膩的發著精光,劉汝叉起手,臉上的笑紋褶皺著拉起嘴角,自如的上前見禮,「這幫不知打哪來的不長眼的東西,竟敢打著您的名號,橫徵雜稅,您看看這折騰的。」
劉汝特意拿眼睇了睇不知何時停下來的眾人,掛著笑,繼續道,「劉某也是才得的訊息,還請劉主紳莫要嫌劉某來得太晚啊。」
「劉捕頭有心了」,老婦神色陰晴不明,看著劉汝細眼裡毫無波瀾的眼神,半晌才咬牙切齒的從參差的牙口裡吐出了字,「未曾想某的名號有一日還能這般有臉面,能令劉捕頭這般屈忍的,按兵不動到某出面才出來,還真是多謝劉捕頭的厚愛啊。」
「不敢,不敢,劉某早說過這西街的大事非得由您來主持不可,奈何您非要推辭」,劉汝擺了下手,即刻便有一身黑綾白褂的翅帽帳房從人堆裡擠了出來,雙手捧著張方案,筆墨紙硯齊備,高舉在額前,穩步無風的走到兩人跟前,往老婦處連遞了兩遞。
「您看?」
劉汝抬手,細眼裡滿是呼之欲出的脅迫明示,「劉某當初拿這西街賭坊換您的黃桂樓三處地契,也不算埋汰您,您若早應下,也不必鬧得現在這般傷了和氣不是。」
「劉汝!你你…欺人太甚!」
老婦抖著肩膀,氣的兩眼暴突,濃黃色的眼白紅絲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