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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萸整個人都淪陷在極度的錯亂中：&ldo;我不去。&rdo;

顧寅眠動作戛然而止，他眉眼劃過一絲不忍，嗓音卻很冰冷：&ldo;你必須去。&rdo;

氣氛孤寂。沉默半晌，桑萸才抬起那雙微紅的眼，她攥緊拳頭問：&ldo;憑什麼？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可以決定，我不去就是不去，你憑什麼讓我必須去？顧寅眠，我又不是你的洋娃娃，你不能控制我。&rdo;

顧寅眠倏地側身，小姑娘站在窗下，臉頰泛紅，眼眶更紅，她渾身好像都在微微發抖。

這是第一次。

她理直氣壯地質問他瞪著他，同他爭辯。

但顧寅眠現在實在是高興不起來，他視線凝在桑萸臉頰，薄唇微啟：&ldo;我就是不想再控制你，才讓你去。&rdo;

儘管不想承認。

但他一直都在控制她。

他的自私，她性格上的軟肋。

才會讓他們順利走進婚姻，可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ldo;桑萸，&rdo;顧寅眠遠遠望著她，眉眼彷彿籠著淡淡的霧，&ldo;爺爺的身體你別擔心，我會及時把爺爺情況都匯報給你，絕不隱瞞。還有我，無論你離開西錦多久，我都會等你。我是你的，以前是，現在是，未來也是，所以別害怕，別擔心，我絕對不會離開你，絕對不會背叛你，好嗎？&rdo;

&ldo;我不去，我真的不想去。&rdo;怔怔望著顧寅眠，桑萸後背抵在窗框，她無意識地喃喃重複著。

&ldo;不肯相信我嗎？&rdo;

&ldo;我只是不想去。&rdo;

&ldo;是嗎？&rdo;顧寅眠輕笑一聲，緘默片刻，他側眸望向窗外的漆黑，終於開口，&ldo;上次顧棠梨的事，你讓我明白，我應該尊重理解顧棠梨的決定，讓她去走自己想走的路，而不是為她做一切認為對她好的決定。你也是如此。桑萸，你知道我如今最害怕什麼嗎？&rdo;

桑萸茫然地望著顧寅眠，不知是否是錯覺，她好像隱約看到了他眼底的彷徨痛苦與難過。

顧寅眠不敢再看她，他靜靜道：&ldo;有種鳥，主人很歡喜它，便將它日夜關入籠子，捨不得放它離開身邊。可有天，主人想讓它去尋找天空與自由，籠門開啟，鳥兒卻一動不動，它有翅膀，但它並不想飛出窗外。或許是習慣，或許是對主人的眷念和愛，它不再需要外界的鳥籠束縛，它自己心裡就有一座囚牢，它這輩子，永遠都再走不出這裡。&rdo;

桑萸：……

聽得滿目怔怔，桑萸有些難堪和狼狽。

那隻鳥是她嗎？

顧寅眠是想說，她為自己畫地為牢，想把自己永遠都困在他身邊嗎？

後背傳來刺骨的涼意，桑萸下意識便想否認：&ldo;我沒有。&rdo;

她沒有的。

顧寅眠眼睛刺疼難忍，他並不想戳痛小姑娘的軟肋，可一如上次，只有這樣，她才能在痛苦之後逐漸有所改變。

方槐安說得對，如果他愛她，就應該給她勇氣力量和信心，去追求她人生更多的可能與價值。

倉促收回望著顧寅眠的視線，桑萸慌亂地揉眼眶，她沒有的，她才不是這樣的。

不想去國外，有很多原因啊。

顧寅眠憑什麼說她是因為他？

室內所有的空氣彷彿都在扭曲。

桑萸用力抓住手邊窗簾，她好像快要窒息在這股氛圍裡。

她得離開。

她沒辦法再同顧寅眠共處一室。

她需要暫時的寧靜…&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