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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藏進雲朵裡,天忽然陰了。
平復湧動如駭浪的情緒,方槐安側眸再望這所學校一眼,靜靜離開。
三十分鐘後,方槐安走進屹立在城南的這棟簇新辦公大樓。
他向前臺說明情況。
但前臺職責所在,這種嚷嚷著認識顧總想要見他的人從來都不止這一個,但方槐安言行得體,前臺還算對他有點好感:&ldo;顧總稍後要去參加一個會議。&rdo;
方槐安明白她意思,道了聲謝。
大概三點半,顧寅眠在兩個助理的陪同下走出旋轉門。
方槐安雖從未見過他,但之前有見過桑萸同顧家人的合照。
他遲疑地跟上去,間隔兩三米的距離喚:&ldo;顧先生?&rdo;
男人漫不經心地側眸,他眼眸深邃清冷,渾身自然散發著上位者的威嚴。
儘管他很年輕,卻擁有與年紀並不相稱的氣場與魅力。
方槐安並不貿然靠前,他眼神誠懇地看著顧寅眠,毫無退縮膽怯之意:&ldo;顧先生,關於桑萸的事,我想跟您談談。很重要,所以請務必給我一些時間。&rdo;
小譚本想呵斥兩聲,可聽到桑萸的名字,便老老實實閉嘴,他看向身旁的boss,聽候指令。
沉吟片刻,顧寅眠道:&ldo;如果不介意,請隨我上車,路途約莫三十分鐘。&rdo;
方槐安點點頭。
並排坐到後座。出於禮貌,方槐安先介紹自己:&ldo;顧先生,我叫方槐安,您應該不認識我,我和桑萸的關係……&rdo;
&ldo;我知道。&rdo;顧寅眠淡淡目光落在方槐安臉上,&ldo;所以不必再同我解釋這些。&rdo;
&ldo;桑萸跟你說過我嗎?&rdo;
&ldo;沒有。&rdo;
&ldo;也是。&rdo;方槐安扯唇,桑萸自是不會主動向別人提他。
顧寅眠薄唇輕啟,似乎並不意外見到他:&ldo;你在國外學醫已有些年,這次回國,是想看桑萸過得好不好,然後見見我?&rdo;
方槐安嗯了聲:&ldo;原本沒打算單獨見您,如果桑萸不願意,我不會貿然打擾。&rdo;
顧寅眠挑眉看他。
想到桑萸方才那些話,方槐安眼神沉痛且複雜,他醞釀好情緒,低聲說:&ldo;桑萸想放棄去巴黎美院深造的機會,我想這次機會應該極難得,但她準備拒絕,您清楚她拒絕的原因嗎?&rdo;
氣氛陡然陷入凝滯。
顧寅眠濃眉緊蹙,他視線直直望向遠方,卻不知是在看哪裡。
方槐安愁容難掩:&ldo;我知道桑萸這些年過得很不容易,可我自身難保,只能隨姑母定居海外,不能陪在她身邊。所以,我很感謝您感謝顧家將她照顧長大。&rdo;
顧寅眠已從那瞬間的怔愣中抽離,他眉眼籠著一層陰霾:&ldo;不必言謝,她是我妻子。&rdo;
一時無話,空氣再度緘默。
方槐安望向車窗外不斷倒退的樹。
桑萸舉行婚禮那晚,才同他發郵件。
結婚嗎?同她寄養家庭的長子?
得知訊息,方槐安震驚詫異之餘,又不乏擔憂,畢竟桑萸到顧家那年,不過十二三歲,他對他們的關係感到不安。
如今擔憂依舊存在。
但見過桑萸後,方槐安能看出,這個男人與顧家在桑萸心中的份量極重。
他們重要到她不敢輕易鬆手,她在害怕什麼呢?害怕失去嗎?
所以,這究竟是她對自己沒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