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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櫻走出槐院的時候,被身後的人叫住。
「站住。」
她陡然停住腳步,有點心虛地轉身看他。
計戍尋把車鑰匙拋給方子,走到她面前。
他一米八幾的身高站在應櫻面前,巨大的壓迫感迎面而來,應櫻下意識低頭,開口把自己想說的先說了:「謝謝你。」
「你挺厲害,」計戍尋將手揣進西褲兜裡,略微疏懶地站著,睥睨著她:「第一次有人敢這麼明目張膽地拿我的名字撒謊。」
應櫻眉頭抖了抖,趕緊道歉:「對不起,我也是…一急就。」
「你不僅『厲害』,而且很『勇敢』。」計戍尋輕笑一聲,前半句話經他口中說出,完全沒有任何誇讚之意,「怎麼想的,兩手空空過來不怕被打個半殘?」
「不動腦子就行動,真出事第一個『死』的就是你。」
他輕飄飄,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把應櫻心裡那股火拱了出來。
她一時間把所有拋到腦後,直接開口:「我沒有想和他直接起衝突,就是想把玉瑩先帶出來,總不能明知道她會捱打卻坐視不管吧。」
「他打人施暴,不管兩人之間有過什麼,玉瑩都是受害者,我們難道不是佔理那一方嗎?」
應櫻說完,略帶失望地瞪了一眼計戍尋。
這人真的在部隊待過嗎,軍人不都是很有責任感,剛正不阿的麼。
她這點遊於表面完全不懂得掩飾的小心思被計戍尋全部捕捉乾淨。
他眯起眼睛,頓時漫上冷峭,「說完了?」
他冰冷冷的言語宛如一盆冷水,瞬間把應櫻燒起來的憤懣澆滅。
應櫻咬住下唇,委屈又不服。
「是犯法,你告他沒問題。」
計戍尋掃視著她每一寸表情變化,緩緩道:「但你頂多讓他被拘些日子,他出來還是計家孫少爺。」
「你呢,你以後不在計家待了是麼。」
他最後這句話,讓應櫻忽然想起以前的某件事。
是的…在身處某些情況下,試圖魚死網破往往是最不聰明的選擇。
只要媽媽還在計家任職,只要她們母女還要受計家庇護,那計毅南作為母親的僱傭方生活在計家,她得罪了計毅南,母親會不會因此受連累被為難?
計戍尋看見她慢慢沉默下去,點到為止,在離開之前撂下一句。
「你那個朋友,可比你聰明得多。」
計戍尋上了車,坐進副駕駛以後抄起一瓶新的礦泉水喝了一口。
「今天的事稍微晚了點啊。」方子立刻啟動車子,往他們原本要去開會的目的地駛去。
「沒事。」他隨口說。
【戍尋啊,那對母女,你多關照。】
【人家這些年日子過得苦,咱們應該照應,你多上心。】
計戍尋想起爺爺的囑咐,抬手捏眉心,沉了口氣。
那小姑娘傻了吧唧又死倔的模樣彷彿還在眼前。
遇到路邊人販子拼命去對抗是可以,但是在計家用同樣的法子,未必管用。
麻煩。
「頭,你是不是早就查出那貨家暴了?」方子開著車,啐了聲,「媽的,真不是個東西。」
「何止家暴。」計戍尋仰起頭靠在椅背放鬆,喉嚨一滾,「在外面也一樣,無法無天。」
只不過今天為了那小丫頭,不得不打草驚蛇。
計毅南能狂成這樣,可見計哲的權勢和財氣。
估計這些年早就把手伸到整個計興的末枝葉脈裡,編織出一張屬於他的勢力網了。
方子換了個話題,他笑嘻嘻一聲,「我剛剛看見您跟那姑娘吵架了,她跟您啥關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