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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以手扶住胸前傷口,臉色以某種方式變得蒼白,身體慢慢軟倒下去。
四哥……!張弓長顯然關心則亂。上前扶住他。一個來月,如此重傷當然未能痊癒——這往下一倒,委實像得不能再像。
拓跋孤嘴角微微動了動,不過拆穿他的話也終於沒說出來。他揮手召來幾人,令他們將卓燕送去單家故宅。
單家故宅。這幾個字,卓燕聽得明白。佯閉的雙目微微睜開,意示疑惑地看了看拓跋孤。
我已派人替你清掃完畢了。拓跋孤道。這七個人原是顧家家衛,現在派給你。至於你們如何相處——我便不管了。
這是要謀財害命吧。卓燕心裡罵著,卻未敢發出聲音來,便這樣一路叫人送去了單家故宅。
晚些我讓林芷也住過去。拓跋孤補充得不懷好意。
不過在他看來,卓燕得傷勢確實算好得很快了。不難猜測——凌厲一定曾用了青龍心法的“化”“補”之篇替他療傷。他倒也真不吝惜。拓跋孤心道。才剛剛給他指了條路,他竟立刻自立門戶,還開始與我搶人,嘿,倒不知他究竟開給卓燕什麼條件?
卓燕房間之外,張弓長焦慮地走來走去。裡面的卓燕已經坐起來了,很是頭疼地思索著怎樣對張弓長解釋來龍去脈。
拓跋孤是隻會落井下石的了。他心道。不必指望他會替我解釋——再說了,他說什麼,弓長多半也不會信。
而便在這當兒,拓跋孤竟當真派人把林芷也送來了。卓燕正覺頭更大之時,忽然聽到一個聲音。
這下倒有救了。他一骨碌下床來。——除了林芷,來的人還有與她一直同住的邱廣寒。
許多年之後,張弓長想起卓燕的這次“背叛”,依然耿耿於懷。但是因為告訴他一切真相的人是邱廣寒,至少在此時,他竟選擇了原諒。站在邱廣寒的立場,他有什麼可怪罪的呢?
卓燕三言兩語授意了邱廣寒。雖然未曾聽到邱廣寒怎樣聲情並茂繪聲繪色地替自己圓起這個“背叛”的故事和背後的緣由,他還是很慶幸邱廣寒的聰明派上了用場。
當然,比聰明更值得慶幸的是美貌。否則,張弓長才不會有耐心聽完那一些看似很悲慘的遭遇。只有卓燕知道,自己心裡從未真正忠於過誰。不曾忠誠,自然,也便談不上背叛。
他從來只是一個賭徒。一個“見利忘義的小人”。
在事情差不多說完的時候,卓燕才在林芷的照看下,恰到好處地悠悠醒轉。張弓長已然換了一張同情與擔憂並存的臉,反倒安慰起卓燕來。
卓燕自然覺得渾身不自在起來,一再強調自己已經無恙。那一邊邱廣寒也站起身來,道。張使,方才哥哥差我過來時,也提到說請你再到他那裡去一趟,因為——一個月前你答應過哥哥的一個條件。現在卓大哥回來了,似乎你也該去兌現下承諾了。
張弓長微微一怔。他自然沒有忘——但,這件事,要怎麼做才好?
如果你要再想想,也可以晚點再去找我哥哥的。邱廣寒似乎洞悉了他的心事。不過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終歸不會反悔就是了,對麼?
我……張弓長張了張嘴。我現在去找你哥哥便是!
他說著,悻悻然向外走去。
邱廣寒向著卓燕也一莞爾。那我也先走了。林姑娘……今天起就又交給你照顧了。
卓燕看了看林芷。突然到來的孤獨相對,讓他一時間有點語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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