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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卻被人猛地一拽,張緒掐住她兩手手臂,將她抵在了牆上,與她相離不過咫尺。
骨頭像是被捏碎了一樣痛。
張緒的呼吸撲打在她頸間。
可隔著牆就是追悼廳,簡容沒有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只是呼吸有些慌亂,側過臉來。
她就像被風吹打的花,花杆柔軟到任著風的方向。
直到聽到越來越近腳步聲,張緒才將人鬆開。
即便腳邊是臺階,雨水已經迸了上來,簡容也毫不猶豫地闖進雨中。
土腥氣鑽入鼻中,她稍稍皺眉,卻也只能任由交雜的泥雨拍打在腳背。
像是顏料濺在了白紙上。
可意想之中的澆濕沒有來,面前倏忽出現道身影,隨之雨傘傾側,不知是傘影還是男人寬大的身影,將她完全覆蓋了住。
簡容抬起頭,最先看見的是那雙沒有抓著傘柄的手。
頎長的食指上,掛著那抹圓潤瑩白。
在張緒的視線內,他只能看見簡容的裙擺和她的小腿以及腳踝。
忽地改變心意,便想去將傘掀開,將簡容拽回來。
可往前撲去時,身後登時傳來重力,叫他一下滾落臺階,掀翻在鋪滿凹凸不平鵝卵石路上。
被雨水模糊視線前,他竭力辨析出持傘那人。
蔣照。
同樣是穿著西裝。
他筆挺矜貴,衣料貼合著每一處線條,皮鞋鋥亮。
甚至不屑於看狼狽的人一眼,深沉的目光始終停留在簡容微濕的發尾上。
第二章
02
前來悼念的人幾乎都離開,經理要開始對收尾工作進行安排。
「要去扶一下那位先生嗎?」外面大雨如注,手下人問。
樹葉花瓣被拍打一地,經理眼看著從傘下伸出去一條腿,搖搖頭道:「去把路上花壇邊清理一下吧,要是那位先生要幫忙,你再去。」
「師傅這看碟下菜的功夫不錯。」
經理笑笑。
不過,那位居於上位的先生,他倒有幾分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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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張緒剛才的逾矩,現在的情形更令簡容無措。
她把人認出來的,但是忘了他的名字。
下意識、報復性地將人踹了一腳,卻被身旁人看得一清二楚。
將腿收回後,因為做賊心虛,簡容裝作不經意地低頭將珍珠耳環塞進包裡,只有耳尖倏紅。
身旁人身上有著冷冽的清香,她卻實在平靜不下來。
男人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看她不帶一絲猶豫地踹向張緒,又看她低下頭時袒露出來的後頸。
——比珍珠還要亮白。
隨後,簡容向後撤了一步。
可她那聲「謝謝」還沒出口,便被對方的眸光制止。
「還掉了什麼東西嗎?」
「沒有。」
「那就回家去。」
他的語氣,像是兩人無比熟稔。
簡容一怔,餘光掠過反光的水窪。
張緒正在用一雙陰鷙的眼睛看著面前兩人。
渾身是要裂開的疼痛。鵝卵石滑,他也難以爬起來。
簡容力氣不大,張緒自然以為只是自己腳滑摔了下來。
看見蔣照,想不通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但不想在這人面前出嗅,便喊了聲,「簡容,過來扶我一把。」
此刻他十分狼狽,衣服被雨浸濕,儘管來參加追悼會的人已經基本離開,但怕被殯儀館的工作人員看見嚼耳根子。
簡容還在猶豫,身邊人則是直接攔著她:
「別動。」